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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後疫情時代,戴上口罩的全球化:亞洲要如何走出困境,看見機會?

2020/7/29  
  

                 
文/《後疫情時代的關鍵趨勢:新冠肺炎重塑世界的五大思維》

臺灣大學政治學系兼任教授 楊永明專文導讀

 

 

《後疫情時代的關鍵趨勢》中提到幾個重要分析,像是:重新思考國土疆界;不同政體的危機處理;過往由經濟主導市場的國家,出現權力轉移;中國經濟首先復甦,擴大其影響力等。這些問題是當下國際社會與各國具體且嚴重的挑戰,很值得讀者們深入閱讀與思索。

 

作者一開始就指出,其實近年來對疫情大流行的警告不勝枚舉,二○○四年美國政府報告就提出警示,一旦疫情大流行將會造成全球旅遊與貿易的停頓;二○一五年比爾.蓋茲在TED的演講也預言全球大流行的危險,因此,本書作者以「灰天鵝」形容這次新冠疫情,意即「可預測卻無法想像的」衝擊事件。

 

瘟疫是戰爭嗎?當然不是。這並非軍事行為,也沒有造成國際間武裝衝突,但是這次疫情造成的危機與衝擊,完全不遜色於一場大規模多邊戰爭,堪比世界大戰等級的災難。各種陰謀論也甚囂塵上,包中美新冷戰對抗含中國武漢病毒研究所外洩病毒、美國發展生物武器、生態控制機制,甚至大型製藥商的精心設計等。這些可謂多是在疫情全球大流行衝擊下,人們開始尋找原罪者的代罪羔羊。

 

此外,疫情所造成的疾病感染與經濟衝擊,對第三世界國家特別嚴重,尤其是作者提到的發展中國家(Global South)不僅在醫療與社福體系上遭受衝擊,也是全球經濟放緩的最大受害者,從製造業到服務業,這些國家遭受的經濟衝擊最大,同時也較無能力提出大規模的經濟紓困,更加深對經濟與社會的影響。

後疫情的經濟紓困與社會恢復,需要相當時間,才能回到正常狀態。但是,我們真的能夠回到過去嗎?很顯然是回不去了。無論是這隻病毒從防疫到社會經濟的穩定,及國際交流和全球化的進展,都受到疫情的嚴重影響,因此這一次新冠肺炎全球大流行,產生五種不同層面的危機:

 

1.公共衛生危機

2.社會穩定危機

3.經濟發展危機

4.政治治理危機

5.國際秩序危機

 

 

以上這五個危機的幅度是從國內到國際、從個人到人類未來的發展,可說是當代歷史上最嚴重的公共衛生危機事件(沒有之一),不僅造成全球幾乎每個國家、每個社區以及每個人都驚慌恐懼,也使得絕大部分的社會與經濟因此停擺長達數個月之久。

 

新冠肺炎的出現考驗政府的治理能力、危機處理以及政治體制的適當性。政府必須強力介入社會運行與經濟活動,建構有效處理疫情的措施,但是強勢作為的反效果就是剝奪自由人權,許多評論因此擔心大政府或集權治理的後續影響。至於新冠疫情對於國際社會的影響,可能是最外顯的,特別是阻斷全球化與國際交流方面,中美對抗關係也產生催化效應。

 

後新冠的各國與國際社會,會有哪些變化與特徵呢?新冠肺炎真的會對國際關係產生結構性影響嗎?我認為答案是肯定的,後新冠世界有著五個特徵:

 

戴上口罩的全球化

國家經濟主權擴大

美國領導力下降

中美新冷戰對抗

區域互賴亞洲整合

 

 

中美新冷戰對抗

 

哈佛大學約瑟.奈伊教授指出,「如果新冠肺炎是一場考試,中美兩國都考砸了!」奈伊認為中美兩國仍在爭奪零和政治利益,卻很少相互合作防疫。新冠病毒不斷擴散的同時,美國與中國也在疫情問題上針鋒相對,相互指責,顯然疫情並沒有改變大國之間的權力對抗與地緣爭奪,反而藉此擴大雙方的對峙。川普總統與蓬佩奧國務卿兩人不時批判中國的各項問題,北京方面也強硬回應,中美兩國的冷戰態勢已成定局。

 

回顧歷史,瘟疫與戰爭的關係異常緊密。當中美脫鉤因新冠肺炎引發的仇恨政治加速擴大,兩國政府之間的不信任與對立加深之際,兩國在軍事與地緣政治發生意外或衝突的可能性大增。受到疫情的影響,中美兩國的互信呈現歷史上最低點,中美新冷戰將會進入到全面對抗階段,無論川普總統是否連任,反中已經是美國兩黨共識,只是民主黨會採取較理性但更綿密的戰略布局。

 

由於中美兩國都是核子武器大國,雙方會避免進行毀滅性軍事戰爭,因此新形態冷戰將會在許多層面展開,消耗對方國力與影響力,這會是一場長時間、多層面對抗的消耗戰。我認為目前中美兩國在後新冠的新冷戰,將在以下五個層面展開與擴大:

 

貿易戰:保護主義與貿易制裁

科技戰:科技壁壘與智財權戰

網路戰:虛擬國防與網路安全

熱點戰:地緣政治與海權競逐

代理戰:軍備競賽與代理戰爭

 

中美貿易戰與科技戰是川普政府從二○一八年啟動,針對雙邊貿易逆差的關稅制裁,以及針對中國科技公司(特別是華為公司)的科技圍堵措施。網路戰則是一直以來美國對於中國大陸網軍的指控,隨著網路技術發展,網路安全議題成為軍事安全的重要環節。

 

至於熱點戰是指最有機會出現軍事戰爭的地緣與海域衝突,中美雙方在臺灣海峽與南海,最有可能發生意外事件進而升高至軍事衝突。特別近幾年在南海,中國大陸的填海造島,美國的「自由航行」軍事行動,其間美國海軍雖然出現官兵感染新冠病毒事件,但是很快重新部署,讓雙方海上軍事呈現一觸即發的緊張狀態。

 

至於代理人戰爭,則是大國透過第三國消耗對方實力與威望,並避免大國直接發生軍事衝突。近來美國對臺灣支持超乎尋常,國會通過各種挺臺法案,擴大軍事武器出售,川普官員更偶爾以臺灣反諷北京(雖然川普前國安顧問波頓認為川普不是真正挺臺灣),但看在國際關係學者眼中,這就是在打「代理」,測試北京的兩岸底線,兩岸風險也因此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