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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喜馬拉雅古缽:「每一個當下」的練習,鍛鍊心與覺察,一定要把它擺到生活裡

2025/6/11  
  

文/《回到生命的喜馬拉雅:CEO與和尚在第三極地對話》王文靜著.三采文化

 

寫書告一段落,我送自己一個禮物,一個古缽。

 

與光師父多次對談,他反覆提起鍛鍊心的重要,心是煩惱的起源,也是快樂的起源。鍛鍊心與覺察,每天可以做什麼功課?

「佛法就是生活,我們真正打仗在每一個當下,我們跟自己的煩惱對抗,那是每一個當下。現在的生活速度都太快了,環境也逼著馬上要去做決定,但這很容易壞事,還壞了人跟人的關係。

要學習慢。

簡單到喝一杯茶,你能不能只是去喝一杯茶?不要想什麼,只是去品嚐那杯茶的味道。喝到那杯茶的時候,身體的反應是什麼,簡單到這樣沒有目的。

臘八粥備料,切香菇一朵一朵切,也是專注於『你在當下』。

很多時候,我們只是看到表面,沒看到水面之下,忽略是什麼造成了波浪。」

 

師父覺得,鍛鍊心,更重要的是在「每一個當下」練習,而不是儀式?

「不是不能做儀式,儀式也是有功能的,比如說每天固定打坐,讓自己放鬆安定下來專注呼吸,覺察呼吸的進出,你就是在當下,透過這樣子的儀式來培養覺知。

但是真正要讓覺知能夠發揮,解決生命中的問題,一定要把它擺到生活裡。

修行人有所謂的五堂功課『早齋、午齋、早課、午殿、晚課』,有人以為每天把這五堂功課做完,已經交代了。但那只是五小時的功課,其他十九個小時在幹嘛?那五個小時是必要,還是不必要?它不是絕對必要。」

師父不主張儀式,我的接連發問,會讓你為難嗎?

「不會啦。當還沒有辦法靠自己的力量隨時覺察,可以定課鍛鍊,每天抄經、誦經、打坐、拜佛。重複動作,不要太多的想法在裡面,只要執行就可以了。在執行裡,看到身心的變化,也是覺察的培養。但是別陷入只是每天的儀式。更重要的是,可以在生活中隨時看到自己的煩惱,就不用等到晚上打坐的時候才覺察。」

 

對談後,我回想過去八年每天讀《金剛經》,是否陷入一個儀式?在與師父的一次次對話中,也自問,我有能力時時覺察嗎?

答案有些模糊,可能可以,但又不太有把握。

在不確定中,我聽到這個古缽的聲音,喧嚷的心沉靜下來,於是,我把它帶回家。

來自喜馬拉雅的古缽很美,缽身有二十七朵花,大大小小,五瓣或三瓣。那是花嗎?又不像花。現在工藝已不太容易做出來,它展成一幅環繞缽身的雕刻畫。

頌缽,來自喜馬拉雅山。古時工匠用山上的礦石,搭配以金、銀、銅、鐵多種金屬捶打而成頌缽。

這是源自一千兩百年前的聲音療癒。每個缽的聲音都不同,即使同一工匠同一配方,都無法複製。

我現在每天晨昏執起棒槌,一敲,嗡……。缽的震動,釋出一股共振能量,迴盪,像喜馬拉雅的深谷回音。身體定下來,專注在一「境」,氣會平均,心進入一個靜而無爭的世界。

人在這聲音,放鬆自在,安心入睡或深度冥想。

 

冥想中,我倒帶自己的生命。

我如此熟悉光師父描述的童年,也理解他對生父的痛惡。我的母親也沉迷於四色牌,像一匹野馬,直到閉上眼睛都沒離開牌桌。香菸瀰漫,男男女女,一張張鮮紅鮮綠的小紙牌,是她靑春的歡愉,是我童年的傷痛。

尤其,她在情感上的游離,深深傷了丈夫與孩子。

在多雨的基隆,每次放學下雨,每個小孩都有媽媽撐傘來接,我總盼望那些臉孔中也能有我的媽媽,哪怕只有一次?

我曾經問光師父:「你會覺得,媽媽是不守婦道嗎?」

後來,他的母親從美國回來,我問她搖擺在兩個男人間的過往:「妳可知,妳的選擇對光師父的童年傷害很大?」

我坐在她對面,等待回答。她的語氣很平淡:「會嗎?是他選擇要來做我的兒子,不去選擇做別人的兒子,相欠債啦。」

她覺得萬般皆是命。

「妳欠他比較多,還是他欠妳比較多……?」

她,轉移了話題。

 

問題有些犀利,我為什麼要這樣問?

難道,我不是在問光師父的母親,也不是在問光師父?難道,這是埋在我心裡、永遠無法對我母親的提問?

我恍然大悟,我是負傷長大。缺席的母親,缺角的家,帶給我必須提早獨立的年少,也帶給我剛毅、寧可火車對撞的個性。我討厭眼淚,也不喜歡自己的倔強。

旅行在喜馬拉雅森林,一株株被冬雪壓過的高山杜鵑,我彷彿看到倔強的自己,稜稜角角的自己。若不是咬牙、忍受寒瘠的堅強,高山杜鵑無法矗立於世界屋脊。

我在喜馬拉雅山,看到高山杜鵑,也看到自己的稜稜角角。我長大成人,但不知道在倔強下包覆結疤傷口。在與光師父的人生對話,他聊到折伏。折伏?這兩字,讓我想很久。

奔跑在成功之路,我只知剛硬,但不知人也要如水柔軟?這是我從沒認真想過的狀態。

人能剛,也要能柔。

「內心的空間打開了,放鬆了,才能自在,才能快樂的。」

 

誰的人生,不是跌跌撞撞?跌跌撞撞、坑坑疤疤中,有了選擇,有了不同。苦,或來得早或來得晚,這是人生必然。

我如此,光師父如此。一座山,喜馬拉雅山更是如此。

一塊不知將到何處的流浪陸地,碰撞到另一塊大陸,隆起成舉世無雙的高峰。全世界最高的山峰群都在這裡,始於漂泊而發生的驚天動地撞擊。

有些旅行,一別就是永別,從此不見。有些旅行,告別卻是再見面的伏筆。

隔年春天,我再訪喜馬拉雅山,終於看到紅花盛開的杜鵑森林。想起一開始在山國首都的煩躁與嫌棄,不禁莞爾。已分不淸楚是古缽的緣,還是高山杜鵑,更或是這個外國和尙。

人生,處處意想不到。真是沒想到,在喜馬拉雅山國,我結交到一位和尙朋友。

 

光師父手寫禪語——

自在,是你的心不會受煩惱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