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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歐克莎6:最後的恆星(完)

Oksa Pollock : La Dernière étoile



定價:300元 
優惠價:79 237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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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風靡校園的《魔法歐克莎》系列
跨越世界的冒險最終章
足以與愛蒂菲亞抗衡的邪惡新世界崛起
歐克莎與自救們該何去何從?

當全世界還在追查刺殺美國總統的兇手,歐克莎早已心知肚明,那絕對是歐爾托幹的好事。他藉著總統之死順利控制了美國政府,不過自救們也有自己一套滲透的方法──讓瑪麗去應徵白宮的甜點師!

邪惡勢力不斷擴張,正義的一方也需要盟友。歐克莎一行人找上當初拒絕了歐爾托的各國領導人,向他們「表明身分」並尋求協助。另一方面,瑪麗成功讓歐爾托吞下了阿巴克姆的魔法標記,一行人循著信號來到密西根中央車站。他們在這座巨大廢墟的地底深處發現大量的鈾,以及……一座火箭。阿巴克姆沉痛地說:「看來歐爾托的目標,是要摧毀保護愛蒂菲亞的那顆星星……」

歐克莎簡直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能摧毀一顆星星嗎?

在第一集的《魔法歐克莎:意外連連》裡……
剛搬到英國的歐克莎,今年十三歲,跟普通的女孩沒什麼不同,直到有一天,她的腹部出現了神祕的圖案,她的奶奶龍米拉這才對她吐露了不為人知的家族密史。原來波洛克家族來自一個看不見的國度——愛蒂菲亞,而歐克莎是注定接管愛蒂菲亞的皇位繼承人!當她身上出現皇權印記後,超能力一一湧現,而虎視眈眈的叛賊也終於盼到能帶他們重返家園、統治世界的鑰匙。歐克莎知道,她將要帶領從愛蒂菲亞逃出的家人,以及最好的人類朋友小吉,踏上艱辛的返家之路!
  
在第二集的《魔法歐克莎:魔畫封印》裡……
聖波西繆斯中學終於要放暑假了。學期的最後一天,小吉獨自在走廊上等著歐克莎,突然,實驗室裡傳來悲傷的歌聲,於是小吉打開門,走進空無一人的教室……
當歐克莎回到走廊上時,小吉已經不在那兒了,只剩下他的手機被留在教室地板上,手機裡有一張奇怪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幅畫,畫裡坐著一位老婦人。左漪看到照片,驚訝地大叫:「這是我奶奶蕾米妮桑絲!」原來小吉被誤認成歐克莎,被吸入魔畫裡了!「自救」決定闖進魔畫、一個為了懲罰邪惡的世界--「不歸之森」,救出小吉和奶奶。他們能夠穿越層層挑戰,解開謎團,順利逃出魔畫嗎?
  
在第三集的《魔法歐克莎:重返愛蒂菲亞》裡……
洪水、地震、火山爆發,地球到處發生天災,彷彿就要世界末日。歐克莎和家人逃離倫敦,啟程尋找愛蒂菲亞的入口。然而在這之前,他們得先從叛徒手中救回歐克莎的媽媽。當自救們終於登上叛徒之島,兩方人馬展開一場激戰。此時永恆的精靈現身了!並且帶來一項驚人的消息:若想重新開啟愛蒂菲亞的門,自救必須與叛徒團結合作……但是對歐克莎來說,要跟歐爾托團結合作,比跟他戰鬥困難多了!而且沒有人知道,穿越大門之後,會有什麼東西在另一個世界等著他們……
  
在第四集的《魔法歐克莎:血脈詛咒》裡……
歐克莎進入貝勒林院、成為新任葛拉休斯已經過了十天,為了重建兩個世界而筋疲力盡。當叛徒還傻傻地死守在門外,永恆的精靈早已悄悄將歐克莎接到精靈島去避難,而自救們也在杜格德埃的幫助下逃離玻璃塔,和其他葛拉休斯的擁護者聚集到綠幔區,整裝備戰,等待歐克莎回來。
叛徒首領歐秀斯下令進行全國性的搜索與鎮壓行動,比起父親,歐爾托的手段更為極端恐怖,他毫不留情地就將拒絕合作的人殺掉,卻激起了更多人的反抗之心。爭奪愛蒂菲亞統治權的戰爭,看來是隨時都會爆發了。
另一方面,杜格德埃的歸來讓歐克莎更加確定了他的心意。原以為戀情終於能有所進展,沒想到早在兩人認識之前,命運就為他們埋下了伏筆……

在第五集的《魔法歐克莎:邪惡新世界》裡……
天災過後,人們努力重拾正常生活,政府也逐漸重建秩序。然而某天,股市突然出現一股龐大資金,大量搜購百萬噸的基本民生物資,幕後金主卻不得而知。就在不久前,世界各地發生多起離奇越獄,犯人包括終身監禁的殺手、進行非法人體實驗的遺傳學家和多名天才駭客。雖然越獄手法雷同,但從逃走的犯人身上卻找不出任何關聯。網路上流傳著一支名為「新希望樂團」的音樂影片,片中暗藏潛意識影像,洗腦了數百萬名點閱者,而樂團的主唱,正是杜格德埃⋯⋯
自救們相信,那些事件的幕後主使者就是歐爾托。他的野心早已不再侷限於愛蒂菲亞,他想要的更大、更多⋯⋯

作者簡介

安妮‧布莉喬塔(Anne Plichota)
41歲,生於第戎(Dijon),居住過法國許多城市(Vendée, Lyon, Bordeaux, Besançon...),研究過中文及其文化後,她花了一點時間待在韓國並到中國工作。她擔任過很多職位:中文老師、護理助手、公開信寫手,最近則是圖書管理員。她熱愛工作、英美文學、哥德文學、聽人們說他們的故事與他們的命運。目前與她12歲的女兒住在斯特拉斯堡(Strasbourg)。

森德琳‧沃夫(Cendrine Wolf)
40歲,生於Colmar,主修運動,並在社會文化部門(socio-cultural Sector)工作,因此也被鄰居們稱作「麻煩」。充滿活力、自發又有決心的她熱愛插畫——這是她後天發現的,並開始自學,汲汲營營於各種角度與型式,還有奇幻文學。目前住在斯特拉斯堡。

譯者簡介

蔡雅琪
台中出生。嘉義媳婦。一個孩子的媽。吃素。
淡江法文系畢業,輔大譯研所碩士,曾編輯大量法文翻譯書,譯有:《她的一生》、《尼羅河新娘》、《快樂時光》、《由於男人都不在了》、《小艾多的世界》、《印何闐》、《蠍子之火》等。

精采試閱

4  黃鼠狼行動

這件事一定或多或少借助了魔法的幫助,但瑪麗寧可不知道阿巴克姆是怎麼弄來她那些假證件的。她現在只希望這位全身武裝的警衛在檢查證件時,不要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警衛朝崗哨走去,裡頭還有其他工作人員正透過玻璃及滿牆的監視螢幕,觀察著來來往往的人。警衛查閱了一份名單,還撥了一通電話,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瑪麗站在裝了監視鏡頭的柵欄前,竭力維持從容的態度,彷彿問心無愧。然而當那名警衛又走回來,一隻手搭在配槍上時,她差點就驚慌失措起來。

「請跟我來 !」他命令道。

她順從地隨著對方走進入口的廳室,邊嘆氣邊想著:「只能賭一把了……」

警衛護送她去的地方雖然只是個普通房間,但畢竟還是在白宮內。她覺得自己像一隻被困在捕獸夾上的野獸,而不是經驗豐富的間諜。有人命她走過金屬檢測門,登錄了她的電子指紋與瞳孔,又給她照了像。經過幾分鐘痛苦的等待後,另一個警衛遞給她一顆磁性徽章,並且把身分證件還給她。

「請在這裡稍後一下,會有人來接您。」他以不帶感情的聲音對她說。

「謝謝。」她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把手伸進大衣口袋,把歐克莎給她的護身符緊抓在手裡。目前一切都很順利,她才剛被白宮錄取,這些確認步驟絕對都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在前總統被暗殺後的這段紅色警戒時期……更何況阿巴克姆就在不遠的地方!不久前她才在走廊邊看到他的影子,一旦她陷入危險當中,他就會出手相救,所以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噢,親愛的達爾菲太太,太好了,妳終於來了!」

瑪麗轉過身,一顆心在胸口狂跳著。有一名男子兩手朝前方張開,向她大步邁過來。這人叫約翰‧庫克,是糕餅師傅,當初曾面試她的應徵考試。他從頭到腳將她打量一番,然後高興地抓住她的手,熱情洋溢地用力握緊。

「希望這些警衛沒給妳造成太多困擾。」他揚起眉毛以神祕的口吻說道。

「不,不,一切都很順利……」

「呼!」他邊說邊裝出在額頭揩汗的模樣。「來吧,親愛的,我這就帶妳去看看這個集合了全世界最優秀、最優秀的人的巢穴!」

說完,他放聲大笑,拉住瑪麗的手臂,將她帶往一道走廊。

「我聽說了一些跟妳有關的趣事,一直迫不及待想見妳。我能直接叫妳瓦蕾莉嗎?」

「喔,這是我的榮幸!」

「妳走得還真快啊,瓦蕾莉!」

一名警衛在前方擋住他們。

「又怎麼了?」庫克厭煩地問。他看起來就像個任性的孩子,開始剁起腳來。

「每次有人進出,都要在我這兒簽名。」警衛回答。

瑪麗很快用自己的新身分簽了名:瓦蕾麗‧達爾菲。實在太簡單了……

「可以了嗎?」庫克不耐煩地問,「唉,這些官僚作風實在麻煩,但妳得習慣才行,親愛的,我們都一樣……」

「別擔心,庫克先生,這對我來說沒問題。」瑪麗安慰他,這次倒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噢,瓦蕾莉,瓦蕾莉,妳叫我約翰就行了,拜託!」

「沒問題,約翰。」

瑪麗知道要在第一天就找到關鍵證據是不可能的,她還不至於幻想自己一手端著蛋糕盤直闖高階會議的模樣,但她還是希望自己至少能蒐集一些資訊。然而接下來幾天,她卻完全抽不出半點時間離開廚房。每天晚上自救們都在等她,他們的眼底充滿了希望,瑪麗越來越不能忍受自己的一事無成。她決定放手一搏:假如她想找到些線索來支持自救們的假設,光把自己關在廚房裡是沒用的。

第十一天,她帶著鋼鐵般的意志抵達了白宮,決心再也不要兩手空空回家了。

「哇,瓦蕾莉!」約翰一邊拍手,一邊靠了過來,唇邊掛著微笑,從各個角度端詳著瑪麗正在精心裝飾的蛋糕。「實在太美妙了,妳完完全全是我們要找的人!充滿了法國風格呢……」

「約翰,謝謝你的誇獎。」

這位糕餅大師發出奇怪的格格笑聲,然後就忙起其他事情來了。

瑪麗站在自己的工作檯前,看了看時鐘:已經快到回家的時間了。

「我馬上就回來!」她低聲向身旁一位正在製作櫻桃馬卡龍的同事說。

她走出廚房,故意越過洗手間,來到另一條走道。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卻還是依直覺搜尋起來。白宮這一區是專門給後勤人員使用的,她與好幾個人錯身而過。這裡有很多清潔女工、維修工、園丁等等。然後她拐了彎,繼續朝內走去,走道越來越寬,越來越靜悄悄,也越來越看不到人跡。

「阿巴克姆,你在嗎?」她低聲問。

一個單獨的影子沿著牆朝她靠過來,看來很怪,卻很讓人安心,而且好像在作勢要她跟著走。沒想到這時竟出現一個警衛!他以驚訝的表情看著瑪麗,一隻手直覺地握在手槍皮套上,露出槍托。

「妳是誰?」他一邊質問,一邊盯著這個闖入者的徽章。

「我叫瓦蕾麗‧達爾菲……」她雖然緊張,卻還是冷靜回答,「我才剛應徵進來當糕餅師傅。」

警衛掃描了徽章上的條碼。

「我大概是迷路了,我本來想去上洗手間……」瑪麗邊解釋邊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這裡還真像個大迷宮,我們女人的方向感一向都是出了名的差,對吧?」

警衛的表情還是沒有讓步,肩膀卻稍微放鬆了一點。

「來吧,我幫妳帶路。」他說。

她跟著他,心裡其實很清楚該走哪條路。

「就是這兒了,達爾菲夫人!」

「謝謝你!」瑪麗誇張地叫道,「你真救了我一命!」

她推開洗手間的門,一進到裡邊,微笑立刻收起來。她把自己關在其中一間廁所,背脊平貼在瓷磚上,閉上雙眼,心臟撲通撲通跳著。如果她不想出什麼差錯的話,一定要再謹慎一點。

她正準備離開時,卻聽到有人說話。幾個女人剛剛進來,一邊補妝一邊閒聊著。

「總統先生根本被他牽著鼻子走!」其中一個大聲說。

「有人認識他嗎?」另一個女人問。

「沒有!我在白宮十二年了,什麼人沒有看過!但這個人,我向妳保證,他絕對不是決策高層的一分子。」

瑪麗屏住呼吸。她知道她們口中那位麻煩的陌生人,她可一點都不陌生。

「他突然就冒出來,還對所有人下命令,好像他才是總統一樣!」第三個女人添油加醋道,「他是個很專斷的人。會議的氣氛被他搞得很糟……」

「他跟外交部長說話的態度嚇到我了。」第一個女人說,「我永遠都無法接受有人用那種態度跟我說話,永遠都不可能!但所有人在他面前好像都嚇到發抖。」

「有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所有人都稱呼他為『先生』,」女人回答,「總統呢,則稱他為『我親愛的朋友』……」

「『我親愛的朋友』……就這樣?」

大夥兒因沉思而陷入安靜。然後有人蓋上粉盒,發出啪的一聲,不一會兒又剩下瑪麗自己一個人了。她深吸一口氣,回到廚房。

歐克莎在公寓裡繞著圈子走來走去,從這個窗子看到那個窗子,完全沒辦法定下來。小吉躺在一個大軟墊上,眼神沒有離開過她。

「她到底幹什麼去了,怎麼還沒回來?」歐克莎咕噥著。

「因為時間還沒到啊。」小吉冷淡地回答。

他把頭髮撥向後方,兩手交叉枕在腦後,往那柔軟的墊子裡躺得更深了一點。

「老朋友,妳不覺得每到這時候,事情又重複了一遍嗎?」

歐克莎轉過身來。「怎麼說?」她激動地問。

「每天晚上妳都會問同樣的問題,每天晚上呢,我也都會給妳同樣的回答……」

歐克莎看著小吉姿勢輕鬆地躺在那裡,便轉過身子,啃起一根已經快被咬光的指甲。隨著年紀增長,她這個壞習慣不但沒改掉,甚至還更嚴重了。

遠遠的那邊,帕維勒正在廚房裡準備晚餐。他身旁有一隻吃泥渣正對著掉在工作檯上的洋蔥皮嗅嗅聞聞,然後再以不太可口的表情咬進嘴巴。歐克莎以惱火的眼神看著這小生物,一邊以舌頭敲著顎骨發出答答答的聲音。

「可憐的小東西,他又沒有怎麼樣!」帕維勒說道。

歐克莎用眼神掃視著整個房間:左漪與尼爾黏在一起,坐在長椅上看電視,音量卻是靜音;古卡與摩特爾在下棋;芭芭拉正試著幫傑托列斯梳理毛髮。換句話說,大家現在都很安靜。

「在座的人都真的沒什麼事情需要擔心的嗎?」我們這位小葛拉休斯突然大喊。

他父親放下手中廚具,每一位自救也都停下原本在做的事。

「歐克莎,」帕維勒斥責他,「妳是怎麼一回事?每天我們都跟妳一樣很擔心,可是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的,或者把指甲咬到快流出血來,根本一點用也沒有。」

除了她父親,其他人看著歐克莎的眼神並沒有任何責備的意味。但也沒有人願意出聲。

「對不起……」歐克莎低聲說。

凡事要三思而後行,克制衝動而不要自私行事……她真的有一天能夠辦到嗎?

「過來吧,我的老朋友!」小吉一邊拍著那顆大枕頭,一邊提議。

她嘆著氣走到他身旁。他伸出一隻胳膊搭在她肩上,將她拉近一點,撫摸著她的秀髮。

「別擔心,」他在她耳邊輕聲說,「萬一有什麼事的話,阿巴克姆會通知我們的。」

歐克莎蜷縮在他懷裡。

「你說得對……」

「妳想說的應該是『你完全正確!』」

兩人互撞一下手肘,歐克莎的心情現在已平靜不少。

此時升降機的滾輪與纜繩開始吱嘎吱嘎響,所有人都抬起頭來。今天瑪麗會帶回些什麼消息嗎?大家都掩飾不了內心的急切。帕維勒給燉鍋闔上蓋子,在圍裙上揩了揩手,興奮地朝公寓的唯一出口走去。歐克莎則早一步出現在那裡,抓住滑門的把手。

大家期待已久的兩張臉龐終於出現了。  

「晚安!」瑪麗與阿巴克姆同聲喊道。

大家互相擁抱、親臉頰、問好。他們脫下大衣與圍巾,然後走到壁爐前的沙發邊,爐子裡的大火正劈里啪啦地響著。左漪各塞了一個杯子在他們手裡,尼爾則在他們膝上各放一座取暖的小爐。

「真是高規格的接待啊!」瑪麗邊說邊盯著全員到齊的自救們。

「不行嗎?」歐克莎問,「今天過得如何?」

有幾秒鐘的時間,瑪麗的表情很凝重,接著一張臉卻又笑開懷。

「朋友們,」她說,「我相信我們的假設一直都是正確的……」

5 被捕獸夾卡住的一隻腳

英國首相終於依照歐爾托的期待,以極高規格的排場到訪白宮,在最嚴密的戒備下與費格斯.安特展開會晤。兩人的交情一向並不太熟,只有在政治場合才會並肩而坐。這次雙方會面也沒有提起任何重要或敏感議題,因此會談結束後,英國首相還以為這次只是趟純政治性的拜會動作,為的是確認兩國之間的長期協議。

直到歐爾托走進橢圓形辦公室,首相才豁然明白自己太天真了。

「是你!」首相先生喘著氣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歐爾托在費格斯身旁的沙發坐下來,對大不列顛的首相做出一個挑釁的笑容。面對這種明知無法與之匹敵的勢力,首相一下子失去做為國家領導人的氣勢,變回一個簡單的普通人。

「安特總統,別告訴我這個人是你合作的對象!」他說,「你一定要知道,這人既瘋狂又危險,還曾對我……」

「歐爾托.麥克勞不是我合作的對象,」費格斯.安特打斷他,「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唯一能信賴的人!」

他講這句話時的態度是那樣斬釘截鐵,既冷酷而無可辯駁。

「可是你看……」首相先生結結巴巴地說。

「看什麼?」歐爾托接著說道,一邊翹起他那雙又瘦又長的腿。「看我們能合作些什麼事嗎?倒是個好主意!」

英國首相看著他的眼神就像快溺水的人,為自己的無力而感到驚駭與潰敗。

「我現在的想法,跟你上次拜訪唐寧街時並沒有什麼不同。」他試圖抗拒,雖然知道其實沒什麼作用。

「但這個世界的變化可大了!」歐爾托反擊,「你自以為推動改革,實際上卻仍墨守幾世紀以來的成規……」

「這個話題我們已經討論過了!」英國首相打斷他。

「沒錯,可是你依然沒發現這種守舊的運作模式正在使人類邁向滅亡!你掩耳盜鈴,不願面對事情的真相,不願在還來得及的時候導正過來。」

「你呢?不也堅持繼續你那種瘋狂的行為……」英國首相咕噥著,臉色刷白,「這個世界並不完美,但你所策劃的也不會使它變得更好!」

「好啦,好啦,」費格斯插嘴道,「你們兩個應該更敞開心胸!歐爾托的願景的確是很激進,但我們不得不承認,它確實也很創新!」

英國首相的兩隻手緊掐著沙發扶手。 

「你的意思是說,你覺得屠殺一大批人是很『創新』的行為?」他嗤之以鼻,「你應該知道,在他之前已經有其他人這麼做了,而我們能肯定,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他突然瞪大雙眼,看起來好像吸不到空氣,於是把領帶給鬆了開來。

「等等……那麼羅馬才剛發生的那起……」

「噢,你終於搞懂了,實在太好了!」歐爾托狂喜地說。「不過,當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實驗罷了。你得用更野心勃勃的角度來看待這個計畫才行。」

他這種談論事情的方式,使英國首相感到很不舒服。

「為了建造一個更好的世界,這是必要的代價。」歐爾托以虛情假意的聲音說。

「你說的那個世界唯有菁英分子才有權利活下來…..」英國首相結結巴巴了。

「應該說,我們要做的,是太久以來大自然做不到的,」歐爾托強調,「你可以把它當成一種物競天擇的方式。」

他停頓了一下,讓這些話發揮效用,然後才繼續說:「你知道當某些動物掉入陷阱時,會毫不猶豫地做出什麼事嗎?」

英國首相知道答案,也很清楚歐爾托想表達什麼。不過,他還是讓他繼續說下去。

「牠們會斷尾求生。不這樣做,就等於在那裡等死。」

「你的想像力實在太瘋狂了……」

「嘖嘖嘖……你對自己還真不老實。承認吧,你一定權衡過現存人口的比重,以及他們對世界進化造成的羈絆。對我們來說,這些人就像被捕獸夾卡住的腳。如果我們繼續這樣下去,只能開始退化,完全沒有喘息的餘地。」

歐爾托瞇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彷彿被自己剛才那番話給觸動了。

「這難道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英國首相抱著最後的希望,與費格斯.安特眼神相對,期待後者能給他一線生機,讓他知道他們能站在同一陣線反抗這個自大狂。然而這位美國總統卻對歐爾托的說法深信不疑。英國首相知道自己不管再說什麼都沒用了,但他還是盡力拖延時間,就像一個被判死刑的囚犯,只要能拖延時間就好了,因為除此之外他已經什麼也不剩。

「你並非頭一個相信這種下流理論的人,自古以來有很多人都提倡優生學,然而卻從來沒有人真正成功過,他們不是變成種族滅絕與集體大屠殺的劊子手!」

「親愛的,你已經離題了,」歐爾托奸笑道。「那些人並不像你所宣稱的那麼罪罪無可赦,其中有些人的看法其實還挺有趣的,他們只是沒辦法被自己的同胞理解罷了。」

「不管有沒有被理解,這些人不是腦袋裡射進一顆子彈,就是被繩子給吊死了。他們是所有人怨恨的對象。」英國首相說。

「或許你還沒注意到,我身上擁有一些能力,使得我跟常人『有點』不太一樣。」歐爾托反駁,「而我不打算讓自己像那些人一樣。」

他伸手比劃了一下,對著吊燈射出一道藍光。那些水晶墜子叮叮噹噹互相敲響,燈泡發出爆裂聲,沒多久橢圓形辦公室便陷入一片昏暗。這讓英國首相心懷恐懼地相信了歐爾托所言:他的『不太一樣』給他帶來無可否認的優勢。

「我再提示你最後一次,畢竟,你我並非誓不兩立,對嗎?」歐爾托彈了一下手指,又讓燈給亮起來。「我確實能提供你和你的家人無比優渥的條件,讓你們成為創造明日世界的菁英分子。交換條件呢,就是你得同意讓我進行一場小小的去蕪存菁,讓我幫你把那隻卡在捕獸夾的腳給除掉……」

寂靜無聲的重量,是否有可能比鉛更沉重?眼前的情況讓答案不說自明。

「我辦不到……」英國首相喃喃說道。他為自己的決定而感到驚愕。

「你知道自己一旦拒絕,會有什麼後果嗎?」歐爾托繼續說。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歐爾托發出嘲諷的笑聲。

英國首相直視他漆黑的目光,一邊試圖穩住自己發抖的雙唇與整個身軀。

「或許你已經成功說服費格斯,」他邊說邊對美國總統很輕視地看了一眼,「但我跟其他人,我們可沒有這麼軟弱,我們一定會反抗到最後一口氣!」

歐爾托鼓起掌來,費格斯則興味盎然地看著。

「太勇敢了!但也天真的可憐。我的朋友呀,你是怎麼想的呢?你能信任的人有多少?而且他們很快就會被殲滅的!」

他漫不經心地把手放在自己的光禿禿的額頭上。

「既然這是你的選擇,」他嘆了口氣,「你就得自己承擔後果。」

英國首相儘管相當恐懼,卻沒有不知所措。他站起身來,理了理大衣,然後向門口走去。

「特爾沃!」歐爾托大叫,「送首相先生上車!」

一名男子突然闖進來,請這位國家領導人跟著他離開。矮桌的盤子裡擺了一些彩色的小糕點,門一關上,歐爾托便用手指向桌子,讓其中一個糕點飄浮到他面前。

「真可惜,我們那位親愛的朋友甚至連美味的櫻桃酥都沒有嚐一口……費格斯,你也嚐嚐吧!」

心情不錯的歐爾托就這樣讓小糕點隨著他手指的動作,在辦公室裡飛來飛去。

6特務糕餅

自我陶醉的歐爾托絲毫沒料想到,那些自救從會議一開始就聽見這番令人受益匪淺的對話了。他們是怎麼辦到的?黏在點心盤邊緣的隱形麥克風可花了他們不少錢呢!

「裡頭的氣氛可真怪!」一名帶著空盤返回廚房的侍者說,「總統先生根本懶得送英國首相出去,竟然只派了傳達人員送客!你們相信嗎?」

當其他同事們忿忿地討論著時,化名為瓦蕾莉的瑪麗.波洛克卻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用指尖刮了刮盤子邊緣,拆下麥克風。她看了看四周,將麥克風塞進自己的口袋,接著卻又改變心意將它丟進了水槽。自救們從耳機裡聽見流水聲時一定會大吃一驚,但凡事還是謹慎一點為妙。萬一被人發現自己身上藏有這種特務才會用的器材,可就很難自圓其說了。

「總之,總統先生和他那位『親愛的朋友』都很喜歡妳做的甜點!」侍者大聲地說。

瑪麗露出一個微笑。沒有人抗拒得了她的拿手絕活。她還不知道總統辦公室裡的對話內容到底是什麼,但肯定跟他們想知道的事有關。據說英國首相離開白宮臉色非常難看,不論發生了什麼事,自救們肯定已經得到第一手消息。

另一個原因讓瑪麗感到更加開心。她看著空盤子剩下的蛋糕屑,意味著她已完成另一份重要任務。

「眼不見為淨……」這位生手間諜喃喃說道。

接著只要確認吞下阿巴克姆那個魔法標記的,到底是總統,還是他那位親愛的朋友就行了。

「希望是歐爾托……」

就在幾條街之外,自救們把剛剛那番蠻橫的對話又聽了第三遍,費格斯.安特根本沒有說話的餘地,不過大家倒也不是太驚訝就是了。大夥兒困惑地一邊思考著要怎麼採取行動,一邊等候著他們親愛的女特務瑪麗回來

這會兒歐克莎正弓起一對膝蓋坐在窗沿上,試著安慰大聲公捷叭。

「葛拉休斯,您現在已經不再信任我了……」小生物抽抽噎噎地說。

牠的眼珠子在眼眶裡三百六十度地轉呀轉的,冒出斗大的淚珠。

「我當然最信任你了!」歐克莎反駁。

「您根本一點都不信任我!」這位小小報馬仔回嘴。 

雖然這大膽的語氣使牠感到有些驚惶,卻沒阻止牠繼續說下去:「可憐的葛拉休斯:您居然寧可使用那庸俗的麥克風,而不願把這任務託付給您最忠心的捷叭……」

真相鳥也憤慨地全身顫抖,以斥責的眼神瞅著歐克莎。

「聽我說,我親愛的捷叭,」女孩將牠捧在手心裡,「我發誓,你的本領可是比任何其他高科技都還厲害。可是歐爾托對我們擁有的武器和做事方法一清二楚。」

她先降低音量,然後才以神祕的口吻繼續說道:「你可是我們手邊最優秀的間諜,手腳快又細心,從不犯錯,簡直太厲害了!」

她停頓了一下,好讓捷叭聽到自己被這樣讚揚一番,有時間高興得臉紅。

「你是我們最最不可多得的王牌,」她又繼續說,「那個該死的歐爾托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一定會布下天羅地網來殲滅像你這麼厲害的小生物,而我們絕不能冒著失去你的風險,哪怕只是一丁點都不行!」

大聲公捷叭高興得不得了,從這腳跳到那腳。

「您這是在恭維我嗎,親愛的葛拉休斯?」

「當然不是,」歐克莎說,「我只是把事實說出來而已!所以我寧可用一個毫不起眼的麥克風,也不要犧牲像你這麼優秀的人才,捷叭!」

她撫摸著牠的頭。

「更何況,如果少了你,我要怎麼知道今天的氣溫、降雨量、空氣和泥土成分?」

這小生物幾乎興奮得快喘不過氣來。

「除了溫度和降雨量,我們也很想聽到一些令人振奮的消息,」真相鳥插嘴,「雖然我們很懷疑是否有這個可能!」

「假如你們堅持一定要留在這個國家,難道就不能搬到邁阿密去嗎?」另一隻提議,「或者火奴魯魯也不錯!」

自救們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份錄音檔,直到現在才被歐克莎的笑聲給吸引過來。

「歐克莎在哪裡,我們就會搬到哪裡。」帕維勒宣佈。

怕冷的鳥兒們聽到這番聲明後,燃起熊熊的希望,馬上開始討論起哪個城市氣候最溫暖。

「你們認為那個魔法標記到底有沒有用?」歐克莎問,「只有三天,三天後標記就會失去作用了……不如馬上就來試試看吧!」她父親提議。

歐克莎跳了起來,走向金屬支架的大書桌。好幾台開著的電腦散發出熱氣,幾隻真相鳥寧可窩在主機旁也不願留在自己的鳥巢中。尼爾把椅子滑到最大的螢幕前,在鍵盤上敲了幾下,這一區的地圖便出現了。

「捷叭,看你的了!」帕維勒說。

這位神奇報馬仔飛快地離開窗沿,停在螢幕前方。

「把你所知道的告訴大家吧。」尼爾溫和地對牠說。

「請您把焦距拉近一點。」這是捷叭的第一份指示。

尼爾動了動滑鼠,直到出現一個閃爍不停的訊號。    

「在那裡!」歐克莎大叫。

小吉壓抑著嘴邊的笑意。「我們都有看到,親愛的,」他邊說邊用手肘撞了她一下。

尼爾又把距離拉近了一點,這時信號剛好動了起來,但還是停留在白宮的範圍內。

「至少現在能證明魔法標記有效,是個好的開始,不是嗎?」歐克莎說,「阿巴克姆真是天才,媽媽也幫了很大的忙!」

「這當然!」帕維勒也說,「只希望吞掉那個魔法標記的人是歐爾托,而不是其他某個抗拒不了妳媽媽手藝的貪吃鬼!」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那個光點瞧。它在地圖上慢慢移動,突然間又快速移動起來。大聲公捷叭更加集中精神,免得失去它的蹤跡。

「是車子嗎?」左漪問。

「我覺得不是……」尼爾一邊回答,一邊很敏捷地控制焦距,「因為它移動的路線跨越了街道和公園。」

「難道是個會騰空飛行的人?」小吉懷著希望問。

「不!」歐克莎豎起耳朵,「是直升機!」

空中的確響起某種機器轉動的聲音。所有人衝到窗邊,看見一個東西就像金龜子,小小的、黑黑的,還發著光,從自救的住所上方飛過,朝華盛頓北方飛過去,很快地消失在低垂的夜幕中。

「我們不會跟丟的!」尼爾緊盯著電腦說,「捷叭,幹得好!」

「真相鳥,你們知道直升機裡坐的是誰嗎?」歐克莎急切地問。

三隻小鳥兒老神在在地看著她。

「我們當然知道!」其中一隻回答。

三隻小鳥兒互相偎得更緊了一點。

「你們不要躲成這樣嘛!」歐克莎一邊抗議,一邊掀開牠們毛茸茸的翅膀。

真相鳥嘰嘰咕咕地叫了起來。「行行好,不要讓我們變冷!」

「直升機上坐的是誰?」帕維勒以粗暴的嗓音追問。

其中一隻真相鳥終於激動地拍著翅膀回答了。「這還用說,當然是某個葛拉休斯家族的成員!」

「不對!」其中最小的一隻嚷嚷道,「不是一個,總共有兩個葛拉休斯家族的成員……」

魔法歐克莎6:最後的恆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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