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息心」原則
雖然,每個宗派的修行方法都不盡相同,但禪的基本思想是「調身‧調息‧調心」。也就是調整好全身的姿勢(身)與呼吸(息),精神(心)便會隨之端正。
本書稱之為「身息心」原則。請記住「姿勢→呼吸→心」這個順序。不只是坐禪,在日常生活中,想要重振精神或穩定心緒時,這三步驟是很重要的。
在千日回峰行當中也是,當感覺「今天有點吃力」的時候,暫時停下腳步,端正姿勢,調勻呼吸,重新來過。漸漸地,心也會穩定下來。
在山上,如果只注意到路途的崎嶇,就會緊盯著地面,走路彎腰駝背,呼吸變得急促,心情跟著沉重起來。但當我覺察到自己這樣走路時,只要調勻呼吸,很神奇地,視野就會變開闊,可以清楚看見前方五至十公尺的景物。這就是心神穩定、高度專注的「禪定」境界。
不只是在山中修行,日常生活中,一樣會發生同樣的狀況。陷在眼前的負面事物時,姿勢會歪斜,視線下垂,呼吸變淺。這種時候,首先端正姿勢(身),接著調整好呼吸(息),就可以讓心煥然一新。
先學習正確的站姿
在進入步行禪之前,首先要學習正確的站姿(姿勢)。也就是「用體幹正確地站立」。體幹就是全身的軸心,也就是軀體。
想像你的身體是一棵樹,軀體就相當於樹幹,手腳是從樹幹延伸出去的樹枝。稍微打開雙腳,想像軀體筆直站立的模樣。如果可以,最好站在全身鏡前,參考72頁的插圖,從正面與側面檢查站姿是否正確。
其實,如果要求「筆直站立」,真的沒幾個人的姿勢是正確的。許多人不是重心偏一邊,就是駝背,或過度挺腰,導致肚子凸出,即使自以為站得很直,其實仍然不夠標準。正確站立的訣竅,在於確實使用體幹肌肉。
人體的體幹以背脊為軸心,維持正確姿勢的重要肌肉都聚集在這兒。包括維持姿勢的腹肌與背部的肌肉群(腹部的腹直肌、背部的背闊肌、肩胛骨周圍的斜方肌等),以及抵抗重力的臀部肌肉(臀大肌與臀中肌)都必須發揮功能,體幹才能維持平衡。
並不需要個別地鍛鍊這些肌肉,只要在日常生活中多注意下面幾點,就可以鍛鍊到體幹。不管是站著還是坐著,要注意的地方都一樣,因此只要想到,隨時都可以實踐。
1腹肌稍微用力,收小腹。
2左右肩胛骨自然收攏,挺起胸膛。
3腰背不要駝起或挺出,維持筆直。
4重心均勻分布在左右兩腳(站立時,避免重心歪一邊;坐下時不要蹺腳)。
遵守以上要點,身體不要過於緊繃,就是「體幹筆直不歪曲」的狀態,也就是正確的站姿。下一頁以插圖簡單說明正確的站姿與錯誤的站姿。
步行禪的三個步驟
學會正確的站姿與走路方式後,請回想「身息心」的原則,立刻來實踐步行禪吧!
步驟1【懺悔之行】 邊走邊默念「對不起」
步驟2【感謝之行】 邊走邊默念「謝謝」
步驟3【坐禪之行】 冥想,面對現在的自我
第一個步驟,是一邊走,一邊回想應該「懺悔」的事。抬頭挺胸,調節呼吸,一邊有節奏地走著,一邊把自己犯過的錯、失敗、該反省的事、必須道歉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列出來,然後在心中默念著「對不起」,對想到的一切懺悔與反省。
第二個步驟,是一邊走,一邊回想應該「感謝」的事。和懺悔的時候一樣,抬頭挺胸,調節呼吸,一邊有節奏地走著,一邊回想支持著自己的一切、與自己有關的緣分,在心中默念著「謝謝」,對想到的一切感謝。
最後一個步驟是坐禪。找個安靜的地方盤腿而坐,打直身體,調節呼吸,進入冥想。在心中面對自己目前的處境、人際關係,以及過去的人生,客觀地審視,調整心靈指針的平衡。
以上三個步驟,不一定要在一段時間裡連續進行。比方說,你可以在早晨的通勤時間進行步驟1的【懺悔之行】,下班回家路上進行步驟2的【感謝之行】,睡覺前進行步驟3的【坐禪之行】,即使三個步驟拆開做,也沒有問題。
已經有走路習慣的人,可以把平時的路線分配給步驟1和步驟2,也可以在出門購物的來回路上實踐。如果平常騎自行車,就換成徒步,請配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安排一段「走路的時間」。
至於坐禪,五分鐘或十分鐘都沒關係,就是試著在一天裡加入坐禪的時間。這三個步驟不需要連著一起做,但請務必使它們成為每天的例行習慣。習慣化的訣竅,在於「每天規律進行」,最好將三個步驟融入各自的生活形態當中,使其成為固定的生活習慣。覺得自己一個人很難持續的話,可以邀朋友或是夫妻一起來做也不錯。
步驟1【懺悔之行】 邊走邊默念「對不起」
開始步行禪前,請先回想「身息心」的順序。首先調整好姿勢。肩膀放鬆,背脊打直,下巴微收。注意肚子不要過度挺出,想像耳朵、肩膀和腳踝在同一直線上,筆直站好。調整好姿勢後,開始跨出步伐。速度略快地向前走,同時盡可能回想自己曾經犯過的錯事,以及應該要反省的事。
「那個時候我口氣太衝,可能傷了對方。」
「我是不是在不自覺間讓別人不舒服了?」
「我害身邊的人為我擔心死了。」
「我撒了小謊。」
「是不是還做了令人心虛的壞事?」
可以想想昨天發生的事,自我反省,或是回顧更久以前的事,任何令自己感到虧欠的事。邊走邊在心中默念著「對不起」,專注在懺悔當中。
走路的時候有兩點原則必須遵守。
第一點是不要與人聊天。比方說已經習慣每天一起健走運動的夫妻,若想要開始步行禪的話,走路的時候千萬不要彼此攀談,而是各自專注在懺悔上。我之前執行的千日回峰行,也是講求「一個人」的修行,戒律中規定行走時絕對不能與人交談。身邊有人,確實很容易分心,所以請特別注意這一點。
第二點是走路不要拖拖拉拉,而是有節奏地、以略快的步伐行走。速度要配合自己的體力和身體狀況,但是,俐落地快步行走,更好維持姿勢與呼吸。
走路的時間沒有特別規定,但只要能專心,能成為每天的習慣,即使是五分鐘也可以,就先從容易持續的時間開始。此外,行走的距離和路線、時間點不同也沒關係。與其規定得死死的,難以遵守,更重要的是「每天持之以恆」。
步驟2【感謝之行】 邊走邊默念「謝謝」
結束【懺悔之行】後,接著要進行【感謝之行】。不論是緊接著步驟1(回程)進行,或是相隔一段時間,在其他的時間點進行都可以。
基本做法和步驟1相同,只是要懷抱著感謝的心情,在心中默念「謝謝」。
在這個步驟中,同樣也要遵守「身息心」的原則,維持正確的姿勢與沉穩的呼吸,快步行走。同時回想身邊的人、各種緣分、環境,盡可能找出一切需要感激、說「謝謝」的事。
「媽媽,謝謝妳今天也笑著送我出門。」
「感謝總是笑臉迎人的超商店員。」
「感謝我有一份工作,每個月可以領到薪水。」
「每天三餐不愁,有地方可以睡覺,是多麼幸福的事!」
「感謝生命之源的空氣、陽光和水,以及這個地球。」
每個人都無法憑自己之力存活。只要想到我們是在許多人的幫助以及社會制度的支持之下,活在這個世界,就會有無限多值得感謝的對象。回想今天和昨天,也可以想想自己過往的人生歷程,在心中默念著「謝謝」,持續行走。
走路的時間、距離、路線,都和步驟1一樣,端看各人的自由。配合自己的生活形態,找出能夠持續的方式,把它習慣化。在此也要遵守步驟1的兩個重點:不可以和任何人交談、走路不要拖拖拉拉,俐落地快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