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閱1】
〈你在等的他〉
他不是不喜歡你,
只是他有更加喜歡的人;
他不是不曾重視你,
只是他會先去關注其他人;
他不是不想要留住你,
只是他也不會放開牽著的手;
他不是不了解你的苦衷,
只是他分不清楚他的心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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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要睡覺休息,
但你過後看到他替別人的臉書按讚。
他說他最近沒空見面,
但你又見到他在臉書裡和別人約會。
他說他忙得沒時間看短訊,
但你明明發現他時常在線又離線。
他說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但你知道他只是不需要你的陪伴……
他說他不想你待他這麼好,
但你明白他只是不知道要怎麼拒絕。
他說他覺得你想得太多,
但你只是不明白他的想法與心意。
他說他不想再說了,
但你其實已經不敢說太多。
他說他感到有點壓力,
但你了解這是他的最後暗示。
他說他相信你總會遇到其他珍惜你的人,
但你沒有問自己是否就不值得他的珍惜……
你說你很快就會沒事、不用他擔心,
但他就沒有再回應、以後再沒有半句問好,
即使你們其實都知道,有些事情,
不是說一句算了,就終於結束了……
你說沒事,
只是不想再讓自己亂想更多,
心裡有多想不要再堅持下去,
不要再為這一個人執迷不悟,
只是你還是一直在等,
等他的下一次謊言,
等他哪天終於會對你說一次,
對你的喜歡,還有在意。
【試閱2】
〈矛盾〉
偶爾,
你會為他想得太多,
卻又不想讓他知道太多,
想再與他更加靠近,
但又想他從此不再找你。
你不想再為他變得如此矛盾,
但又盼望有天他可以明白你的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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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是,
你不想再想起他,
但下一秒還是會繼續想更多。
不想自己被情緒支配,
但還是會因為他而一再失去理智冷靜。
昨天還會因為他而充滿勇氣,
但這天卻又會因為他而無地自容。
昨晚還會說他不是你的誰,
但這晚又會因為他的突然邀約而在意不已。
不會承認他對你有多重要,
但他輕輕一句話,卻又會重重壓在你心裡。
不會主動去問他的事情,
但他臉書裡與一言一語,你卻一直悄悄地留心關注。
不喜歡自己被他長期忽視,
但最後還是忍不住主動聯絡對方。
不喜歡他的冷言冷語,
但每次還是會不自覺地對他溫柔。
就算他完全不會顧念自己,
但他有事了,你還是會第一時間去關心對方。
就算你知道自己沒有犯錯,
但他不說話了,你又會先去開口、甚至去說對不起。
即使他經常對你的短訊不讀不回,
但還是會怕自己偶爾的沒有回覆會讓他太難受。
即使朋友都說你不應該對他太好,
但你其實已經原諒過他太多次,而沒有讓朋友知道。
你知道不該與對方繼續接近,
但又不捨得從此不再回應他的訊息。
你知道不該再被他浪費你的好,
但你還是抵擋不住他每次對你的軟言相求。
你知道有些問題應該要問過明白,
但到見面的時候卻又會不敢開口。
你知道有些事情其實應該要說清楚,
但又怕如果說得太清楚會讓一切從此完結。
矛盾是,
他明知道你有滿腔的煩惱等他回應,
但他還是會一直裝作不知道,還會笑你想得太多。
矛盾是,
你明知道他其實不想認真回應自己,
但你還是會如此下去,
用自己的尊嚴祈求換取他的尊敬;
直到哪天他還是寧願與你不再往來,
直到你終於願意離開這個迷陣為止。
【試閱3】
〈平息〉
有時會太想念一個人,
是因為尚未可以放開,
還是只不過太過掛念,
在那些年他的雙眼裡,
曾經率真的那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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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
以後不會與他再遇見,
只是來到這夜,聽著那一首歌,
你還是會再一次想起他的事情。
其實已經沒有甚麼好緬懷,
你記得的,最後他是不辭而別,
最後他對你的思念,已讀不回。
你想過太多次,為甚麼值得如此回報,
為甚麼你曾經熟悉的他,會變得如此陌生。
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
他對你並不是最溫柔,也不是最體貼,
但你在他的面前,可以做回最真的自己,
可以盡情笑盡情大喊,
可以做回一個單純的小孩子;
而在你的跟前,總會有另一個人,
願意用認真關注的目光,
去記下你每一張面容,
並回以最能觸動你心弦的笑靨。
旁人也許不會明白,
為甚麼短短的一個眼神接觸,
你們就可以明白對方的心思,
為甚麼普通的一句玩笑話語,
你們就可以找到無窮的趣味。
曾經,你們最相知也最相襯,
一同數過漆黑中的多少繁星,
一起迎接過幾多次日落清晨,
那是你們生命中最燦爛美麗的時光,
在他身邊,你才發覺以前看輕了多少奇蹟。
你相信他是你生命中最應該留住的人,
在他面前,你變得真正完整,
也會記起,原來你仍保有開心去笑的力量,
還擁有去關愛別人的能力;
而不是為了生活、為了太多計算,
變得太保護自己、不敢再對人交心,
也不會因為受過傷害、太多冷酷回應,
變得再沒有勇氣去追求理想去守護所愛,
寧願委曲求全、但求自保,
帶著面具,一天一天替換或蓋上更多,
微笑著做一個不太喜歡的自己……
然而,就算曾經有過那麼美好,
他最後還是走了,也不會再聽到他的消息。
你由最初的不忿不捨、
想再和他接近再重新開始,
漸漸變得不再強求、甚至不想再遇見。
來到這夜,你已經可以接受他離開的事實,
不帶太多悔恨,不留太多心跳,
以後都不會再與他有其他交集,
你知道,你終於找到方法跨過去,
讓那些傷痛真正得到平息。
只是偶爾,你還是會突然想起他這一個人,
猶如他仍然佔據著你內心的某個位置,
彷彿還留著一點點刺痛,
讓你對那些應該塵封的記憶有點卻步。
直到許久以後,
你無意中看見以前的照片,
或是臉書突如其來的當年重溫,
那一刻你才真正明白,
想起他,並不是因為你對他有太多不捨,
而是曾經在他面前最自然寬容的、
自己那一張臉,
已經感到陌生,已經離得太遠;
偶爾你還會想起他,茫然不前,
原來只是因為你太過掛念,
以前笑得最開懷的那一個自己。
【試閱4】
〈再見〉
所謂再見,有兩種解釋。
一種是,期待哪天可以再一次見面,
而另一種,
是期待明天自己可以心息,
從此以後,都不要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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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你會很想見某一個人,
但是你未必會讓對方知道。
其實,要再去見他,
對你來說是不容易的一件事。
想見他,不等於他也想見你;
想念他,不等於你明白他的一切。
在哪裡才會見得到他?
在何時方會遇得上他?
如果可以見到面,自己應該要說些甚麼才好?
還是應該不要說話,看他會不會先跟自己打招呼,
看,他臉上會不會有任何不快的表情,
會不會感到驚訝,你為甚麼會出現在那地方,
會不會忍不住笑,你為甚麼還會出現在他面前,
會不會沉默不語,似乎看穿你是特意去等他出現,
會不會一臉漠然,再不記得你的樣子甚至你這個人⋯⋯
說到底,你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見,
說回頭,你們本來並非很熟悉很親近。
就只有曾經在某一點上交會碰頭過,
就只有你一個人仍然會為這一段曾經,
而緬懷太多,思念下去⋯⋯
但是不去見他,你卻始終無法心息。
然後,經過了多少日與夜,
你終於可以鼓起勇氣,
往那一個你不熟悉的城市,
去那條他可能經過的街道,
在他不容易發現你的轉角,等候他的出現。
你不知道是否真的會等得到,
也不知道他甚麼時候才會出現,
但你曾經幻想了多少天要來這裡等他,
如今真的付諸實行,
你的內心反而要變得比之前踏實、安定。
他會出現也好,他不會經過也罷,
你還是走前了一步,來到這裡了⋯⋯
雖然你其實也沒有想過,
如果真的見到他,你會有甚麼打算,
如果他也會見到你,你又會怎麼反應⋯⋯
是你沒有想清楚,還是你避開不敢去想,
也許你是心裡清楚,
你只是裝作不清楚而已,
如果太清楚,你未必可以讓自己來到這裡,
未必可以如此地任性一次了。
說任性,是因為你隱約預期到,
就算自己真的來了,
對一切事情都不會有太多改變,
之後,你們還是會繼續陌生,
之後,他還是不會在你的世界裡逗留。
其實你只是想來看一看,他的近況,
他如今臉上有著甚麼表情,
他的身邊有沒有其他珍惜的人,
他是否還會記得,
這一個曾經與他一起歡笑的你⋯⋯
就只是這樣而已。
之後,你們還是不會再走在一起,
之後,你還是會繼續一個人緬懷這一切。
如果是這樣,自己又何必要再去走上前,
在他的臉前出現,
讓他茫然、意外、慌張、尷尬、甚或漠然,
擾亂他如今臉上那輕鬆自然的笑容,
擾亂他和身邊人本來熟悉的節奏?
自己又何必要去驚動到他,
何必要去讓自己的不死心,
去為他造成太多不必要的負擔⋯⋯
你想念他,但是你知道,
自己其實不應該和他見面。
雖然你很想親口跟他說,
你有多想念他,有多想跟他分享你的喜怒哀樂,
多想告訴他你這些年發生過的趣事,
多想對他說一句,
你想以後都留在他的身邊,
就像從前的你們一樣,說過以後都不要分開,
以後都要一起成長到老。
但在沒有他的這些日子裡,你還是一個人成長了,
學會了獨立堅強,學會了保護自己,
你都很想讓他知道,
但是如今你很清楚,
他是已經不會太過在乎⋯⋯
尤其當如今你終於看到,
他臉上那一抹不屬於你的笑容。
這天,你花過幾多心機,
從遙遠的地方來到了這裡,
在這不遠處的街角,偷偷張望,
彷彿是來確定自己的一廂情願;
其實你最初就已經猜到,
會有這一個結果,
但你還是要讓自己來一次,去確認這個答案。
你告訴自己,如今終於見到了,
回去吧,不要再讓自己等下去;
你離開了這個街角、這個城市,
告訴自己要繼續長大、繼續往前走,
然後又忍不住回頭,
跟那一個陪自己思念、
也陪自己成長的的身影,
說一聲再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