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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師1:蜃夢

都市夜歸人



定價:22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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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晉江文學網靈異耽美鉅作!再現前世今生的愛恨繾綣
取我眼中血,還你心頭肉,一執百念生,自作還自受──
一個是命帶凶煞、一個是魔胎轉世,
相愛卻引來災劫無數,執著不放,是孽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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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天生魔性,你不怕麼?」
「我還是大凶之命呢,你又怕不怕?我看我們兩個倒正好一對。」

早知入了塵世,命運會就此翻天覆地,沈墨白寧可從未出山。他因緣際會到了羅府,沒想到發現羅府有鬼的祕密,更沒想到將軍羅靖怪他妖言惑眾,將他禁為階下囚。沈墨白一路反抗,卻總在羅靖遇上妖怪時心軟,屢施奇術為他除魔擋災。他的良善羅靖看在眼裡,從厭惡到心動,心湖起了層層漣漪。

但一名道人卻揭露了沈墨白的身世之謎──他,居然是天生魔胎,靠近他的人將災劫臨身!他的師父竟然也是因他而死!羅靖不信命,不顧警告緊牽沈墨白的手,他願做浮木讓對方緊緊依附。然而彷彿應驗宿命,陰謀、妖物、瘟疫相繼纏上了羅靖;面對那雙緊握自己的手,沈墨白卻越來越迷茫,就算跨過了千劫萬災,當他和羅母抱孫的遺願一起放在天平兩端時,羅靖將如何抉擇?

◎山海經──蜃(音同慎)
蜃是海中之大貝,能吐霧作氣,幻化山水樓台諸物,海市蜃樓,即是此物吐氣所化。中了蜃氣,將嗜睡難醒,甚至可操控蜃氣令人頻作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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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朱砂
上世紀七十年代鬼月生人,宅居青島,足不出戶。性好詭奇靈異之故事,雖膽小如鼠,然嗜鬼如命,常在深夜毛骨悚然地寫著嚇唬自己的文字,自作孽,不可解也。平生無大志,唯願聽故事、看故事、編故事,有此三者,夫復何求……

繪者簡介

Leila
喜歡美型的事物,擅長畫男性角色,保持愉悅卻又嚴肅的態度是我的創作方針,因此身為一名畫者,不只是滿足興趣,更是一份讓我認真以對的工作。用我的作品帶給讀者驚喜,以及讓自己享受創作的樂趣,是我現在要做的事,也希望是未來能長久持續的目標。
個人網站www.leilalee.com

精采試閱

第 1 章   回歸
清晨,常州守備府漸漸熱鬧起來。
小廚房內,幾個丫鬟聚在一起淘米洗菜準備早膳,一個個還打著呵欠。
「欸,知道嗎?昨兒晚上沈先生又在偏院裡待了一夜。」
這話題沒激起什麼過多的反應,一個丫鬟懶懶道:「妳又皮癢了吧?沒聽見小少爺前半夜哭個沒完?沈先生是去哄小少爺的。妳再胡說八道,當心挨板子!」
旁邊人深以為然,「是啊。少爺昨夜也在偏院。上次看門的老朱胡說什麼少奶奶跟沈先生如何如何,不是被少爺打斷了腿趕出去了?妳還敢胡說!」
挑起話頭的人一撇嘴,壓低聲音:「誰說少夫人了?告訴妳們,昨個夜裡沈先生是宿在少爺房裡的!今天早上秋蘭姐姐去收拾房間,親眼看見沈先生從少爺房裡出來的!」
旁邊人睜大眼睛,「這有什麼?」
「這有什麼?」聲音一高,隨即又壓下來,「妳們可知道,現在有些人就好男風,聽說少爺的那個好友孫少爺,就在外面養了個戲子。何況沈先生人生得也不錯,那份文雅勁,跟大姑娘似的……」
「翠兒,妳皮癢了吧!」門口一聲清脆的斥責讓所有人都縮了縮頭。偏院的陪房丫鬟盧碧冷冷用眼刀剜了一眼嚼舌頭的人,把小食盒扔到桌上,「少夫人的養生粥,還有小少爺的奶羹,快點裝上,耽誤了正事,小心少爺割了妳們的舌頭!」
小廚房裡再沒人敢說話,連忙把盧碧要的東西裝好,看著盧碧轉身往偏院去,才有人敢在背後悄悄撇嘴道:「看說起沈先生,酸成這樣,怕是早看上人家了。」
盧碧也知道她們口雖不言,心中不服。不過,只要沒有人敢在她面前說也就罷了。提著食盒走到偏院門口,正遇上一人從裡面出來,一件青衫被滾得起了縐紋,乾鹹菜似的裹在身上。盧碧見了他,臉上沒來由地一紅,低頭抿嘴一笑,「沈先生,這一夜又累著了吧?」
沈墨白微微笑笑,「沒有什麼。小少爺剛剛醒了,正等著用奶羹呢。」
盧碧把食盒交給迎出來的小丫頭,輕笑道:「這半年,真是有勞沈先生了。這事也怪了,小少爺從生下來就夜啼,我們怎麼哄也哄不好,偏偏他就跟沈先生投緣。若不是沈先生,還不知怎麼樣呢。」
沈墨白笑了笑,「也沒有什麼,只是這宅子陰氣略重了些,小少爺陽氣弱,才會夜驚。」他說話輕聲細語,柔和動聽,雖然一夜未睡,卻不見疲倦之色。
盧碧眷戀地看著他,聲音不由自主也柔了幾分:「聽說少爺要去弄幾隻獒犬來鎮鎮宅子裡的邪氣,沈先生看有用嗎?」
沈墨白微微搖了搖頭,「這個,只怕不太合適,其實宅裡也並非邪祟……不過,用來防賊倒也不錯。」
盧碧正想著再說幾句,忽聽大門口有嘈雜之聲,漸行漸近,可分辨出些男女僕人的驚呼,還夾雜著獸類低沉的嗚嗚之聲。盧碧心思轉得快,脫口道:「難道是少爺已經把獒犬買回來了不成?先生不去看看?」說著,自己先忍不住往大門口走去。
院子裡果然已經聚了不少人。少爺羅錚帶著兩個胡服獒奴站在中間,兩個獒奴每人手中用鐵鏈牽了一頭巨大獒犬,渾身毛髮烏亮蓬鬆,尤其是頭頸處的鬣毛足有半尺多長,抖開來更顯威風。其中一頭似是被四面的指點議論搞得不耐煩了,喉嚨裡陡然發出一聲深沉的吼叫,雪白的長牙也隨著呲了出來,嚇得四面指點的手一下子都收了回去。
盧碧遠遠過來看見,不由啊了一聲,情不自禁竟倒退了一步,再也不敢上前。
羅錚心中其實也是害怕。這兩頭獒犬剛剛買到手,脾性尚不清楚,一發起威來扯得頸中鐵鏈錚錚作響,若用兩條後腿立起來,怕不有一人高?因此他自己都不敢近前,特地又買了兩個獒奴來馴養。這二人二犬,可花了他一大筆銀子。他本是愛財之人,若換了平時,絕不肯花大錢去買這些東西,只是這事不比尋常,關係到他的獨子,羅家的孫少爺。
羅錚才過弱冠就成了親,妻子是常州大家之女,容貌美麗,性情溫婉,舉止有禮,進了門極得公婆歡心。只是二人成親四年仍未有所出,好不容易求醫問藥地才懷上胎兒,生下來是個男孩,羅府裡便喜翻了天,那紅雞蛋流水地送,門口的鞭炮放得半個城都聽得見。可這孩子自出生便夜啼不止,不管怎麼餵養,只是越養越瘦弱,急得羅守備尋遍了常州的名醫,只是沒人能說得出個究竟。
大概過了一個月左右,羅家在城外的幾個莊子年底查帳,來了一個年輕的帳房先生。當時天色已黑,孩子又在大哭不止,丫鬟本來抱著他在偏院裡轉來轉去,被他哭得沒有辦法,一直走到了大院裡,正遇上這個帳房先生。萬想不到此人走到近前,孩子竟然不哭了。丫鬟開始不曾發現,看孩子不哭了便回轉偏院,誰想一進偏院,孩子又開始放聲大哭,只得再抱出來。這一次大院可就不管用了,孩子照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也是巧合,當天管家忙著過年的事,讓這位帳房先生明日再來,於是帳房先生退出來的時候,孩子還在那裡哇哇大哭,帳房先生看了兩眼,竟然主動過來把孩子接了過去。本來丫鬟是不肯給他的……這可是小少爺,可是這位帳房先生一站到她旁邊,孩子立刻不哭了。
一次是巧合,兩次就算蹊蹺了。被小少爺哭得沒奈何的丫鬟自然立刻稟報了羅錚,於是羅錚病急亂投醫,立刻就把這位姓沈的帳房先生留了下來。說也奇怪,無論孩子晚上什麼時候開始哭,只要沈先生一抱,立刻就停,睡也睡得著,吃也吃得香,幾天就明顯地胖了。羅錚也問過沈先生,但此人只說或者是投緣。羅錚自然不信這個,倒是他那些酒肉朋友提過什麼邪祟的事他覺得還有理。羅家這宅子是祖宅,有些年頭了,陰氣難免重些,成年人自是不怕,嬰兒卻是不行。於是羅錚思來想去,還是照著朋友的建議去買了兩條看家的獒犬來。
動靜鬧得太大,羅守備也出來了。這幾天邊關戰事得勝,凱旋的軍隊經過常州,他正忙著迎接,顧不上兒子,此時是聽得外面犬吠之聲,這才出來。乍一見這般巨大的獒犬,也不由吃了一驚。
兩個獒奴看出這一家子都是心懷畏懼,便道:「少爺不妨親手餵飼這犬幾次。其實這獒犬甚通人性,少爺餵飼它們幾次,它們便知道少爺是主人,自然馴服了。」
羅錚早在市上買了幾隻活兔活雞回來,聞言便拎了一隻兔子出來餵飼。剛剛走到獒犬之前,兩頭巨獒見了食物,都激動起來,齊齊向前探頭。羅錚心中本來還有懼怕之意,獒犬這般突然一動,他心中一驚,手上鬆了一鬆,兔子落到地上,立刻向旁邊逃去。兩隻獒犬眼見將要到嘴的食物跑了,哪裡甘心,一齊嚎叫一聲,竟然掙脫了獒奴的手,拖著鐵鏈便向兔子追去。
這一下子院子裡頓時炸了鍋。兔子被追得急了,往人腿間亂鑽,兩頭獒犬自然也跟著追咬,嚇得滿院子的男女僕役們亂喊亂叫,躲閃不迭。兔子終於被追上,兩頭獒犬同時張開大口咬住兔子,兩顆碩大的頭顱向兩邊一甩,兔子的身體被生生撕為兩半,鮮血順著獒口流下來,駭得幾個膽小的丫鬟直接暈了過去。
兩獒並不在意,各自叼了半隻兔子,血淋淋地啃起來。
羅錚也是心驚膽戰,連連向兩個獒奴揮手道:「快,快拴起來,快拴起來!」兩個獒奴趕緊過去想牽起鐵鏈,不想兩獒到了陌生之地,野性突然發作起來,看見獒奴過來,竟然同時呲牙咧嘴,喉嚨裡並發出低沉的咆哮,不讓獒奴靠近。
羅錚嚇得腿都軟了,連聲責罵:「怎麼還不拴起來?」
兩個獒奴此時也不敢輕易舉動,其中一人道:「少爺,這獒犬吃食時不讓人接近,小的們現在也無計可施,且待它們吃完了再拴不遲。」
羅錚哪裡有什麼辦法。只是這兩獒正蹲在中門門口,弄得門內的人出不去門外的人進不來,僕役丫鬟們有的哭有的叫,亂做一團,更鬧得他心煩意亂沒個下場,只好責罵獒奴出氣。
正在紛亂之時,大門外忽然傳來喧鬧之聲,漸漸聽得清楚,幾個僕役似是正在阻攔什麼人,但聲音既是漸漸移近,顯然並未攔住。兩頭獒犬也早聽到了聲音,齊齊放下了口中之食,抬起碩大的頭顱對著門口吠叫起來。
就在這一團混亂當中,兩個僕役歪歪倒倒地摔了進來,險些跌在獒犬身上。
羅錚大怒,「怎麼回事?什麼人擅闖守備府!」
只聽門外一人冷冷接口道:「我。」
羅錚聽這聲音並不熟悉,正在琢磨,兩頭獒犬已經被這一片喧鬧吵得躁動起來,一起立起身來向著門口低聲咆哮,大有隨時出擊的架式。
剛剛跌進門來的兩個僕役嚇得連忙遠遠躲了開去,連羅錚的問話都不及回答。門外的人卻似全不在意,冷笑一聲,「狗仗人勢!」一步便跨進中門來。
眾人目光不約而同都投到這人身上。院子裡一時靜了下來,羅錚只覺這人頗有幾分面熟,只是一時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忽聽羅守備脫口而出:「你……靖兒?你怎會回來?」聲音驚訝之中帶幾分厭惡,頓時僕役群中便有人低聲議論起來。
盧碧並不識得此人,忍不住便悄向身邊一人問道:「這是什麼人?」
那人恰好是在羅府待了二十餘年的老僕,低聲道:「是大少爺。」
盧碧怔了一怔,想起從前確實曾經聽說過,羅守備生了兩個兒子,不過正妻生的是次子,長子羅靖反是庶出。只是這位長子自幼便被相師判定是剋父剋母之相,因此不甚愛惜。後來其生母果然早亡,家事又屢不順遂,甚至正室妻子也時常得病,因此越發厭惡,一十八歲便將其送往邊關軍中,十年來並不曾回鄉,因此入府晚些的僕役都不認得。只聽說自他離家之後,羅守備果然一帆風順,本來只是個牙將的,居然漸漸做到守備之職,因此那長子剋家之說,更信得深了。
羅靖站在門口,目光冷冷在院中掃了一轉,最後落在羅錚身上,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他比羅錚只大十餘日,模樣卻沒半點相似。羅錚長得全然似母,加以養尊處優,更是皮白肉嫩;羅靖卻是日曬風吹慣了,膚色黝黑,眉目精悍,若是不知內情,萬萬看不出兩人竟是兄弟。
羅錚自幼便瞧不起這個庶出的兄長,年紀漸長知道剋家之說後更是厭惡。此時一見這個災星居然返回家中,臉色一沉,怒聲道:「誰放他進來的?」
跌進來的兩個僕役便是方才在門外攔阻羅靖的人,只是羅靖一出手便將兩人摔了出去,哪裡攔阻得住?現下知道是大少爺回來,更加不敢出手,雖然羅錚喝斥,但未得羅守備的吩咐,誰也不好胡亂上前。羅錚心裡更怒,轉眼卻見兩條獒犬蹲踞於地,全身毛髮都豎了起來,喉中嗚嚕有聲,雙眼更是死死盯著羅靖,心中不禁暗喜……最好讓獒犬咬死此人,方才乾淨。
此時眾人目光都被兩條獒犬吸引,兩個獒奴手手無措,正要上前止住獒犬,卻被羅錚一個眼色攔在了一邊。羅靖眼角餘光看到他的舉動,唇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竟然無視面前兩條小牛犢般大的兇物,逕自舉步前行。兩條獒犬喉中立刻發出咆哮,但羅靖越是走近,兩犬便越是將身形伏低,喉中低吼之聲也越來越輕,直待羅靖走到它們面前,兩犬竟伏到了地上,喉中嗚聲更是低不可聞,渾身毛髮雖然乍起,卻不敢有分毫移動。羅靖輕蔑地一笑,逕自走過兩犬面前,一直向羅守備走去。
羅守備也是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此時才回過神來,端起父親的架子,正要斥責,羅靖已經將手中一物一亮,沉聲道:「常州守備道聽令!」
羅守備一怔,定睛看去,羅靖手中一面閃亮的權杖,上端鑄成虎形,中間一個令字,下面四個小字:【楷體】西北兵道【楷體】。這四個字一入眼,羅守備一個冷戰,連忙躬身行禮,「卑職常州守備道羅平聽令。」
頓時滿園子的人全驚了。羅錚叫了一聲:「爹!這小子……」
羅平一擺手,「住口!」轉身又向羅靖道:「請上官吩咐。」
羅錚目瞪口呆,卻不知父親這幾天早接到上面的行文,說西北兵部道大帥丁蘭察奉旨出征邊關,經過常州,還要在此地徵糧。
丁蘭察是本朝第一名將,曾得先帝親口稱許「用兵如神」的。前些年邊關寧定,他賦閒在家,也被人忘了,如今邊關屢戰不勝,又啟用了他,指揮十萬大軍,威風凜凜,哪個不想巴結?何況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督辦軍糧是件大事,又有誰敢怠慢。
羅平早想著加意辦這差使,沒想到自家這個等於被逐出門的兒子,竟然是丁大帥手下人馬,哪可不敬?他比羅錚城府深沉得多……這個兒子在家裡時受盡了氣,一朝得勢,怕不會報復?心中怗惙,禮節上自然更恭敬些。他是能屈能伸的人,縱然是自家兒子,該低頭的時候也要低頭的。
羅靖掃一眼院中瞠目結舌的眾人,嘴角掠過一絲冷笑,稍稍提高聲音:「大帥西北用兵,糧草至要。著常州徵糧米一萬石、豬五千頭、大車一千輛、蓑衣五千件,限十日內調齊。」
羅平躬身聽完,心裡盤算。論起來憑常州這地方,要這些不多,十日內也盡調得齊,鬆了口氣道:「卑職當盡心盡力,不誤軍時。」
羅靖這才將權杖收起,將衣襟一撣,跪了下去,「兒子給父親行禮。」
若是羅靖方才進門便執禮問安,羅平少不得端起父親的架子訓斥幾句,甚至不容他進門便趕出去也未可知。只是此時他已亮出了西北軍的身分,羅平哪敢訓斥他,乾咳了一聲,臉上方堆起了笑容,伸手去扶他道:「起來吧。你離家十年,難得回來一次,快些進去見見你母親。」
羅靖臉上又掠過一絲冷笑,道:「父親且慢。兒子這次回來,是特地請大帥准了假的,方才公事已經辦完,還有件私事,要跟父親商量。」
羅平怔了一怔,勉強笑道:「是什麼事?」
羅靖斂起笑意,一字字道:「兒想,移母親的牌位入羅家祠堂。」
 
第 2 章   扶乩
天色漸晚,盧碧提著食盒自小廚房出來,走得不緊不慢,目光不著痕跡地四處張望,望見迴廊角上那一抹青衫,腳下不由得加快,臉上也微微泛出笑來,「沈先生,讀書呢?」
沈墨白果然手裡籠著一卷書,卻並沒有讀,正自望著北廂出神,聽到盧碧說話,才像是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欠欠身,「碧姑娘。」
盧碧手裡提著小少爺的奶羹,不敢多做停留,卻也捨不得就走,抿嘴一笑,「先生讀什麼書,這麼出神?」她也認得字,眼睛溜過去看時,卻是滿紙的彎彎曲曲,似字非字,似畫非畫,半個也不識得。
沈墨白笑了笑,將書籠進袖裡,「小少爺這幾日還好吧?」
盧碧點點頭,「好。晚上睡得也好。看來這兩隻獒還真是管用呢。」說也奇怪,自從兩獒買進了門,這幾天晚上小少爺睡得踏實,再也不曾夜啼,沈墨白也就好幾晚沒進偏院,盧碧只能每日早晚來小廚房的路上繞一下來看看他,言語之間,不覺有幾分遺憾。
沈墨白微微笑了笑,若有所思道:「只怕不是獒的事……這位大少爺,此後長住宅裡麼?」
盧碧怔了怔,才明白過來他問的是羅靖,不由撇了撇嘴道:「怕是不能吧?剛回來就鬧得雞飛狗跳的,若真是長住下來,怕不翻了天?」
沈墨白疑惑道:「鬧什麼?」
盧碧掩口笑道:「沈先生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都鬧成什麼樣兒了?先生還全然不知的……」左右望望無人,悄聲道:「那日先生也在院子裡,總該聽到的……要讓前頭的陳姨娘牌位入祠堂呢。誰聽說過這種事?」
沈墨白於這些事上頭卻不甚明白,怔怔道:「難道不成?」
盧碧笑得彎了腰,「哪裡有姨娘能進祠堂的呢?何況聽說這位姨娘生時也不得意,就連大少爺,也是打卦先兒算的,是天生剋父剋家的命……」說到這裡,忽然想起自家身分,若是跟了少爺,即便日後有個一兒半女,也不過就算姨娘的命,默了一默,勉強笑道:「奶羹怕要涼了,我得先給小少爺送去。這幾日小少爺睡得好,先生也別就不聞不問了,常進來走動。有什麼衣裳要縫補洗作的,只管跟我開口。」說到這裡,臉微微紅了。
沈墨白卻並不覺得,反而道:「若是大少爺常住宅子裡,便用不到我了,我想,還是回山上去住的好。」
盧碧怔了怔,已經要走開的腳步不由又停了下來,「先生要走?怎麼,還要回什麼山上去?」
沈墨白微微笑笑,「是啊,我從前住在山上,只是好奇下山來走走,也該回去了……」
他聲音甚輕,盧碧看著他溫潤的笑容,總沒注意他說了些什麼。直到聽見遠遠有人喚她,這才回過神來,臉上緋紅,低低念叨了一句什麼,逃也似地走了。
沈墨白倒沒注意盧碧的神情,只覺太陽已經漸漸落下,光線黯淡,不能再讀書,便袖了書起來,沿著迴廊往後院走。他跟僕役們一樣住在後院,只是單獨有一間房,住得寬綽一些。僕役們忙完一天的事,不免聚在一起閒聊幾句,說到興頭上聲音不由大了,順著窗縫便鑽進來:「……聽說在軍中好男風的人不少呢,他帶的那個侍衛碧泉,長得眉清目秀的,我看一定是了……」
「胡說,他不是還帶著個侍女嗎?」
「你知道什麼!那是兄妹兩個,一個叫碧泉、一個叫碧煙,都是侍候他的。我可是聽收拾北院的玉珠說的,有天她去送茶,就看見那個碧泉衣裳不整地出來,滿面春色呢。」
「還滿面春色?玉珠跟妳說這種話,妳們兩個……嘻嘻……」
「……鬧著要把姨娘的牌位進祠堂,嘿,老爺怎麼會答應!」
「不答應也不行啊,人家現在是大帥手下的紅人,老爺還受他管,敢不答應?」
「弄回野女人不說,還帶野男人,把老爺氣得半死,怎麼肯答應!反正大帥的兵馬上要去邊關,老爺是在拖延,等他走了,自然就無事了。」
「只怕他不肯呢,還有那個野女人,不會也留在宅子裡吧……」
「那怎麼會,去了邊關,不還得帶著出火嗎?」
沈墨白聽他們說得不堪,聲音也越來越大,關上窗子也擋不住,無奈之下又走了出來。此時天已黑透,他悄悄出來,倒也沒人注意。正院裡用鐵鏈拴著的兩條巨獒看見他,只把頭抬了抬,尾巴輕輕搖搖,又伏了下去。沈墨白輕輕微笑,蹲下身來給兩獒順了順毛,才站起來又往外走。常州這地方天黑得早,加上羅平數日籌糧也勞累,這時候人都各歸各院,除了窗裡透出的燈火,院子裡已經是悄無人聲。昏黑之中只見一個人影躲躲閃閃,在牆根竹叢裡時隱時現的,往北院走去。沈墨白微微皺皺眉,慢慢跟了上去。
身影苗條,顯然是個女子,只是夜色昏黑之中,輪廓模糊,走到北院外,忽然不見了。北院院中空無一人。閤府僕役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少爺都有些無名的畏懼,他不叫,樂得自去偷閒。沈墨白遲疑著走進去,房裡一燈如豆,隱隱有嗚咽聲傳來。
沈墨白聽著不解,不由又上前了幾步,突然一聲尖叫,嚇得他打了個哆嗦,隨即便聽一個年輕男子聲音喘不成調地道:「爺,饒了我吧……受,受不了……」話語破碎,似是痛苦,卻又帶著說不出的歡愉之意。沒有回答,他的呻吟聲也越來越高,沈墨白貼近了側耳細聽,卻聽到在呻吟聲中夾雜著隱約的水聲,偶然還有床板吱地一響。
他自幼生長在山上,並不知這些床第之事,怔了半晌,才突然聯想到僕役們的閒話,臉騰地紅作一團,轉身便走,慌不擇路,一腳踢在旁邊的花盆上,自己也絆了個趔趄。花盆砰砰連聲滾落台階,屋裡立時一聲斷喝:「什麼人!」門忽地推開,沈墨白剛剛站穩,已經被人提著領子壓到牆角,「你是什麼人!」
沈墨白只覺一股奇異的味道撲面而來,雖是不懂,也隱約知道是情事之後的氣息,兩人逼得如此之近,那人身上的氣息直灌入鼻中,避無可避,臉不由微微紅了,「我……」
羅靖聽聲音並不熟識,方纔那一下,已知此人並無什麼功夫,自然也不是盜匪刺客之類,手上稍稍鬆了點,「你是什麼人?到這裡來做什麼?」
沈墨白正不知如何回答,屋裡一個年輕男子已經掌著燈出來,往他臉上照了照,道:「爺,好像是宅子裡的帳房先生,該是姓沈。」他聲音還有些嘶啞,自己身上衣衫不整,卻帶了件外衣出來披到羅靖肩上。沈墨白偷眼看他,心想這必定就算那個碧泉了,果然是眉清目秀,臉上紅暈未退,半敞的領口隱約還可見紅痕。正在胡思亂想,頸中一緊,氣都透不過來,羅靖已經滿臉殺氣,「帳房先生跑到北院來做什麼?你這雙眼睛不想要了吧!」
沈墨白微微縮了一下,掙扎著道:「我是……」說了半句,又覺不好開口,遲疑片刻,道:「聽說大少爺想讓母親的牌位進祠堂?」
羅靖眉頭一皺,手上又緊了一分,「輪得到你來多嘴!」
沈墨白雙腳幾乎離地,拚命去掰他的手,哪裡掰得動一分?羅靖冷眼看他臉都漲紅了,才突然鬆手,「滾!再胡亂打聽些不關你的事,小心你的小命!」
沈墨白摸著發疼的頸子,心有餘悸,但轉眼看看牆角邊滿眼淚痕的女子,終於還是鼓起勇氣道:「大少爺,令堂並不願入羅家祠堂。」
羅靖本來已經要回房,聞言猛地轉回身來,眼中戾氣大盛,「胡言亂語,誰派你來的!」
沈墨白被他駭得瑟縮了一下,輕聲道:「這是令堂的意思。」
羅靖怒極反笑,「好好好,你竟是個神棍!碧泉,把他拿下,明天一早送到衙門,治他個妖言惑眾!」
碧泉答應一聲,上來就提人。
沈墨白掙扎著道:「我不是神棍。令堂就在院中,只是大少爺你看不到而已。」
他說得認真無比,羅靖和碧泉不由自主都將目光向院中移了過去。夜色昏暗,自然是什麼也看不清,但覺一陣微冷的風似乎在身邊縈繞不去,耳邊只聽沈墨白輕聲道:「令堂過來了,就在你身邊,只是她觸不到你,你也看不見她。」
羅靖被他說得頸後一陣涼,本來要發怒,但聽他語聲柔和中微帶傷感,不知怎麼的竟然發不起火來。不過這也不過是一瞬之間,隨即便冷笑道:「你還越發上來了!碧泉,掌嘴!」
碧泉答應一聲,就要上前。沈墨白這一會兒已經知道這位大少爺是個厲害人物,一聽這話先退了一步,輕聲道:「我說的是真話,大少爺如果不信,可以請乩。」
羅靖眉一揚,「什麼?」
沈墨白眼睛看著他身邊,道:「請乩,讓令堂親自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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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前傳的最後一章寫得太好了,各種情緒衝突到了最高點,人物鮮明,作者寫來分毫不亂,看完後,心裡很久不能平靜。我覺得,作者寫的這個人物很生動,這些人物是為這篇文而存在,仔細回味起來,各人有各人的立場,也正因為如此,讀起來讓人又愛又恨,不忍釋卷。」──網友  gscs

※「這文真的很好看,雖然肉不多但題材很新穎,尤其『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那份無奈刻畫得很好。」──網友 月代

※「小白是我在這個文裡面最喜歡的一個角色,他是天生魔障註定要禍害人間,但是又因為早年被師傅藏於山間以佛法教化,而使得他有了一顆如此良善和純潔的心靈,這種強大的反差鑄就了小白之後的命運。這確實是一篇難得一見的好文啊!」──網友 草草

※「墨白為了羅靖拋開菩提珠,為了他離開生活數年的家鄉,不管羅靖怎麼對待他、不信任他,他從來沒有怨言。他是那麼溫潤如水的一個人,一心向善,又那麼勇敢地、倔強地去追求愛情。我愛這小倆口。」──網友 番茄

冥師1:蜃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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