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歐克莎1:意外連連
作者:安妮‧布莉喬塔
   森德琳‧沃夫
定價:360
特價:199

如果生的是男孩,我們就沒有任何的機會,連唯一的希望都將落空……

焦慮的帕維勒‧波洛克突然站起身。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他低頭看著搖籃裡熟睡的女兒。他知道女兒是所有人的希望,但只要一想到女兒的宿命,帕維勒就開始難過。他的眼神流露出初為人父的喜悅,但內心卻十分苦楚。泛著淚光,他轉身望向妻子瑪麗,瑪麗也對他報以微笑。

「什麼時候他才能忘記煩惱?才會不再焦慮呢?」瑪麗不得不承認,自己正是因帕維勒這種個性而愛上他。

這時,房裡冷不防傳來驚人的哭聲,像是在抗議似的,把帕維勒和瑪麗都嚇了一跳;只見搖籃裡的嬰兒睜大雙眼,正試著用皺巴巴的脆弱手臂撐起自己的身體。只可惜,不管多麼努力,那顆有著棕色柔軟瀏海的小腦袋,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倒回枕頭上。帕維勒走上前,激動地將嬰兒抱起。

「我可以這樣抱她嗎?姿勢會不會很怪?會不會弄痛她?」帕維勒問妻子,眉間透著擔憂。

「放心,你做得很好。」瑪麗輕聲回答。「哦,你看是誰來了?早啊,龍米拉。」

龍米拉是帕維勒的母親,臉上總是散發著熱情,今天也不例外。捧著一大束樣子奇特的花朵,龍米拉還拎著許多五彩繽紛、裝滿禮物的行李箱。當她的目光與兒子懷中的小嬰兒交會時,她激動地扔下手上所有行李跑上前去。

「哦,歐克莎!」她叫道,「我的小親親,妳醒啦?」接著龍米拉親吻帕維勒及瑪麗。「孩子們,我覺得自己真幸福。」

「嗯,我想,尿布……濕了。」帕維勒慌張地說,手足無措起來。

「我來就好。」龍米拉連忙接話,並以哀求的眼神看著瑪麗:「當然啦,如果妳不介意……」

話才剛說完,小歐克莎便在尿布床上動來動去,龍米拉開始幫她穿上連身裝。一旁的帕維勒緊盯著母親的一舉一動,深怕漏掉任何畫面。

「歐克莎……我們最後的希望。」龍米拉喃喃說道。

帕維勒聞言不禁打了個哆嗦,臉上閃過一絲不快。等到龍米拉幫歐克莎穿戴整齊後,帕維勒便將她拉到產院的走廊上。

「媽,」帕維勒不悅地說,「妳就不能克制一點嗎?別以為我什麼都沒聽到。」

「你聽見什麼了,我親愛的帕維勒?」龍米拉用她那雙藍色的大眼睛直盯著帕維勒。

「我知道妳在打什麼主意。我知道你們每個人是怎麼想的。不過我要告訴妳,這不可能;你們這麼做,只是把希望寄託在風上。」

「哦,帕維勒……別忘了,當帆船橫渡海洋時,也需要風的幫忙,」龍米拉壓低嗓子繼續說道,「所以,永遠不要放棄希望。記住,永遠不要。」

我不准妳把我的女兒帶去那兒!」帕維勒靠著牆忿忿地說,「我絕不會讓妳這麼做,妳最好記住這點。我是她的父親,我要我的女兒正常地長大……」帕維勒繃緊了臉,立刻補上一句:「愈正常愈好。」

母子倆就這樣靜靜地站在走廊上,完全無視於過往的護士和穿睡袍的病患。這些人也在偷偷打量這對吵架的母子。兩人都企圖以目光來說服對方。僵持了許久,最後,龍米拉終於先打破沉默,對帕維勒說道:「我親愛的兒子,我真的很愛你,但我也要提醒你一件事:別忘了,你和我們沒什麼不同。我們都是那個世界的人,不管你要不要,歐克莎也同樣屬於那個世界……這是你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只要我們可以回家,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們都要牢牢抓住。只要可以回家,我們就該感謝那些留下來的人,那些從大混沌開始就受到邪惡帝國統治的人。」

「親愛的母親,」帕維勒難掩心中的激憤,大聲反駁:「我很尊敬妳,但妳小看了我的能耐;我不會讓歐克莎捲進這些事情的!所以,忘了過去吧。反正一切都太遲了……都結束了。」

「帕維勒,我擔心命運不是我們可以改變的,」龍米拉說道,語氣之堅定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不管我們怎樣努力,命運終究會決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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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年後,倫敦大腳拇趾廣場。


房間裡到處可見搬家用的大紙箱,歐克莎好不容易才排除萬難走到窗戶旁。她拉起窗簾,將鼻子抵在冰冷的玻璃上,充滿疑慮地觀察早晨廣場上熙攘的人群,接著嘆了口氣。「這就是大腳拇趾廣場啊……看來我該學著好好適應它了。」歐克莎喃喃自語,一雙深灰色的大眼茫然注視著遠方。

幾天前,三代同堂的波洛克一家才從巴黎搬到了倫敦。表面上看來,這次搬家像是帕維勒,也就是歐克莎的父親,衝動之下所做的決定;但事實上,這是帕維勒和大夥兒「祕密」會談的結果。歐克莎當然沒有出席這場「會議」,她是在事後,由父親以慣常嚴肅的口吻被告知。這十年來,帕維勒一直在巴黎一間著名的餐廳擔任主廚,這工作不知羨煞多少人的目光;今天,他終於有機會開間自己的餐廳,只不過地點是在倫敦。當他用極一派輕鬆的語氣向歐克莎宣布餐廳地點時,歐克莎一度還以為她聽錯了。「什麼?你說倫敦是嗎?英國那個倫敦?」歐克莎遲疑地問道。帕維勒滿意地看著錯愕的歐克莎,繼續說明他的開業計畫。別誤會,如果他的妻子和女兒都不贊成這項決定,他絕對不會勉強她們,即便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這種機會,一生只有一次。」帕維勒一再強調。

瑪麗沒考慮多久便答應了,畢竟帕維勒這段時間實在太焦慮,瑪麗認為換個環境對整家人都好;至於十三歲的歐克莎,沒人有興趣知道她的想法。這種年紀的小孩,是沒有決定權的。老實說,歐克莎一點都不想離開巴黎,更不想離開奶奶和好朋友小吉,她無法想像沒有他們的生活。因此,當父母親向她保證龍米拉和貝隆傑一家也會搬來倫敦時,她開心地想跳起來。酷斃了!所有她喜歡的人,都會跟她一起展開全新的旅程。漫不經心地望了廣場上的人群一眼後,歐克莎離開窗邊。她雙手插腰地看了看四周,吐了口氣。「呼……真是有夠亂的。我看要花好幾個月才能拆封完畢。真累人。」

比起巴黎的舊家,倫敦的新家是小了點,那些還沒開始擺放家具的房間,早已分別堆滿了十幾個紙箱。話雖如此,波洛克一家還是非常幸運,因為他們居然在倫敦找到了典型英國維多利亞式的紅磚小屋,除了有加高的臺階和凸肚窗外,還有一個四周圍著鐵柵欄的小院子,地下室的幾個窗子就這麼露出地面上。歐克莎不記得奶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和他們住在一起的,八成是從很久以前吧。歐克莎和父母住在一、二樓,奶奶則獨自住在三樓。

「芭芭到底在幹什麼?」歐克莎盯著天花板,「她是在跳繩嗎?管他的。我得趕快準備,不然就來不及了。」歐克莎趕緊穿上衣服。有什麼事會比開學日當天遲到還要糟糕?又不是頭殼壞掉,才會故意選在今天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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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米拉住的樓層,瀰漫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氛。這個掛有金褐色帷幔的巴洛克式客廳,簡直就是亂成一團。罪魁禍首該是那兩隻金色的魔法小鳥,牠們嬉戲玩鬧,把客廳搞得烏煙瘴氣。起先,牠們還開心地圍著吊燈打轉,最後居然像兩架戰鬥機般快速俯衝,攻擊起走在紫色羊毛地毯的上捲毛馬鈴薯。

「打倒腹足綱專制!」兩隻迷你鳥義正嚴辭地說,「我們再也無法生活在這種控制下了!親愛的朋友們,讓我們一起來推翻軟體動物的帝國主義吧!」

「欸,等一下,我的腳是短了點沒錯,可我不是軟體動物;我是傑托列斯;看我超炫的髮型!」捲毛馬鈴薯挺起小小的胸膛,自豪地甩了甩頭髮。

「準準準——備備——備——發射。解放遭受迫害的人民!自由萬歲!」魔法小鳥一邊說一邊向傑托列斯發射危險的「砲彈」,十幾顆葵瓜子就這樣從牠背上彈開。

「哼,什麼被迫害的人民……」傑托列斯邊抱怨邊撿起地上的葵瓜子吃。

敏感的魔法植物們被這場騷動嚇得在花盆裡瑟瑟發抖,顯得手足無措;其中有一棵特別焦慮,低頭靠著金色的老矮桌上,看起來就像在打哆嗦。

「全部住手!」龍米拉大聲咆哮,「瞧你們把果哈諾嚇得!」

龍米拉撩起裙襬,單腳跪在地上,一邊哼著溫柔的小調,一邊撫摸受到驚嚇而不時發出悲泣聲的葉片。

「如果你們再繼續胡鬧,」龍米拉說,「我就把你們送到我哥哥家。別忘了……那將是趟非常花時間的旅程。」

聽龍米拉這麼一說,所有人立即閉上了嘴。牠們都記得上回的慘痛經驗;當時龍米拉倉促搬家,所有人都覺得荒謬至極。牠們永遠忘不了搭乘火車、船、飛機和汽車等交通工具時的情形,也忘不了那些邪惡的發明是如何翻攪他們的胃、令他們噁心。旅途中,魔法小鳥們幾乎吐成一團,而魔法植物們的葉綠素全都變酸,就像是過期的牛奶,差點沒把自己給毒死。

「好了,全都回工作室去。」龍米拉一聲令下。「今天是我孫女的開學日,我得出門一趟。瘋癲客,快過來幫我一下。」

話剛說完,兩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奇怪生物便一拐一拐地朝龍米拉跑來,其中一個圓滾滾的,頭上滿是細毛;另一個很瘦很瘦,留著一撮萊姆色的頭髮。兩人個頭都很嬌小,大約八十公分左右,而且都有一張胖嘟嘟的臉,和一對充滿善意的藍眼睛。

「聽從葛拉休斯的吩咐,是我們無盡的喜悅,獻上我們最高的支持與忠誠。」瘋癲客非常認真地說。

這時,龍米拉打開一個斜靠在牆上的巨大低音提琴盒,並將手掌平放在什麼也沒安裝的木盒底部。突然,盒底打開了。龍米拉俯身穿過琴盒,踏上通往工作室的螺旋梯。其他生物也跟著手上抱著植物的瘋癲客,依序走進奇怪的通道裡。等所有人都進入工作室後,龍米拉便順手關上入口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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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瑪麗和帕維勒在廚房裡,挨著那張樸素但耐用的餐桌喝茶。

「早。爸爸、媽媽。」聽到歐克莎的聲音,低頭啜飲的兩人抬起頭,驚訝地張大了嘴。

「我知道,」歐克莎嘆了口氣,「……我的樣子很奇怪。」

帕維勒好奇地盯著女兒。「臉蛋是沒怎麼變,但其他地方就有點……我真不敢相信,妳真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勇敢忍者?這轉變真的太大了!不過,妳看起來很漂亮。」

「什麼?這樣很蠢好嗎。」歐克莎嘀咕。

看到歐克莎氣惱的表情,波洛克夫婦不自覺地笑了出來。她不開心地瞪了他們一眼,激動地說:「我被搞成這樣,你們還笑得出來!看我變成了什麼樣子!」

「妳看起來就像百分之百的英國中學女生。」瑪麗喝了口茶後說。「而且,我覺得這樣比較適合妳。」

歐克莎滿臉狐疑,一邊檢視自己的穿著,一邊低聲抱怨。誰會料到,她居然有穿著白色上衣、海軍藍的寬條紋外套及百褶裙的一天?至少,她作夢也想不到。

「要是早知道得穿制服上學,我才不想來英國。」歐克莎邊抱怨邊生氣地繫上那條海軍藍及酒紅色相間的領帶。這兩個顏色是歐克莎學校的代表色。

「哦,別這樣,歐克莎,」母親看著她那雙如榛果般的眼睛,「妳只需要上學時這麼穿,其他時間妳還是可以依自己的喜好穿牛仔褲和運動鞋啊!」

歐克莎無奈地揮揮手,「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不說就是……我絕對不會忘記你們居然會為了自己的事業,犧牲我的幸福;還說我是你們最愛的獨生女。才怪哩!到時候,如果我有嚴重的心理創傷後遺症,你們可別抱怨……」

聽歐克莎這麼說,瑪麗和帕維勒相視而笑,他們對歐克莎這種激憤的口吻早習以為常。瑪麗走上前將歐克莎摟進懷裡,母女倆就這樣緊緊地互相擁抱。母親這麼做讓歐克莎覺得有些彆扭,畢竟她這種年紀已經不再適合這樣的擁抱,不過依偎在母親懷裡的她還是很高興,開心地將臉埋進母親的褐色長髮中。

「那我呢?」帕維勒打斷她們,假裝抱怨起來,「都沒有人想到我,從來都沒有;沒有人想親親我這個滿是鬍渣的臉,也沒有人想來哄哄我。我就像隻被遺忘的老狗,一個人獨自在角落裡難過、發臭。」

帕維勒的五官立體,而且臉上總帶著嚴肅的表情。不過,他灰白的頭髮與灰色的眼睛,柔化了他的不苟言笑。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內心的痛苦,知道他悲慘的童年……他連笑起來都很悲傷……看著帕維勒那雙迷人且哀怨的雙眼,瑪麗為他獨特的吸引力下了總結。

「噢,讓我們歡迎偉大的俄羅斯悲劇演員——帕維勒•波洛克。」瑪麗大笑起來,「你們倆真讓我開心。」

歐克莎溫柔地看著她的父母,覺得他們的對話既有趣又動人。這時,帕維勒的手機響起。什麼!已經七點半了!歐克莎也該出發了。

「芭芭,我得走了,妳要下來嗎?」歐克莎站在樓梯旁朝三樓大喊。

樓上的龍米拉傳來一聲歡呼。她是位氣質出眾的婦人,靠著非凡的儀態贏得眾人的崇敬。大家尊稱她為波洛克芭芭。她的背總是直挺挺的,臉上熱情洋溢,完全沒有半點高傲的神態;除此之外,那雙大眼,也在紅紅的臉頰與寬闊的額頭下,顯得更湛藍、深邃。龍米拉在自己金色的長髮上加了裝飾用的銀色絲線,梳了一個很斯拉夫民族的繞頭髮辮。不過,今天讓大家讚嘆不已的並不是她的外表,而是她那套絢麗的服裝。

「孩子們,我準備好了。」龍米拉像皇后般緩緩地走下來。她穿著一件紫色長洋裝,上頭有許多用黑珍珠繡的雌鹿造型。隨著步伐,裙襬輕輕揚起,像是眾星拱月般地托著龍米拉。

「芭芭,妳好漂亮!」歐克莎興奮地尖叫,開心地投進祖母的懷抱,對龍米拉親了又親,絲毫沒有察覺那對透著些許古怪的耳環。這對經過細心打造的棲木形耳環,上頭各停了一隻兩公分高的金色小鳥,牠們正以尖銳的叫聲激動地討論剛才的戰況。

「噢,我差點忘了……給我一分鐘,我馬上回來!」

話一說完,龍米拉轉身跑上樓,關上身後的大門,並且上了兩道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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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鏡子前面的龍米拉,伸出食指對著自己的鏡中倒影斥責道:「你們兩個真丟臉。不是說要安靜點嗎?……聽著,波提絲金,如果你們再繼續胡鬧,我就把你們關進籠子裡,再也不帶你們出去,聽明白了嗎?」

「是的,葛拉休斯,我們會閉嘴的!」兩隻金色小鳥高聲長鳴,在龍米拉的頸邊飛來飛去,請求她的原諒。

龍米拉拍拍小鳥們的腦袋,牠們立刻停在棲木形狀的金耳環上,再也不吵不鬧。

「咳。咳。咳……葛拉休斯。葛拉休斯。」身穿藍色工作服的瘋癲客難為情地扭動雙手,又咳了幾聲想引起龍米拉的注意。

「怎麼啦?我的瘋癲客。」龍米拉轉身問道。

「是可憎鬼阿波米瑞。牠在發神經。」其中一名瘋癲客瞪大眼睛說。

龍米拉走向低音提琴盒,穿過盒身,急忙下樓進到工作室中。只見一個身長八十公分左右的怪物,正發瘋似地刮劃著天窗,還不時回頭咒罵。怪物的雙腿很短、手臂很長,毫無生氣的皮膚下是瘦骨嶙峋的臉孔和身軀。此外,牠面目猙獰,身體也散發出陣陣惡臭,發出虹光的白色物質隨著露出嘴外的兩隻獠牙滴落。

「阿波米瑞抓傷了果哈諾,」其中一個瘋癲客說道,「我們想要阻止牠,可也被抓傷。」

瘋癲客伸出手臂,上頭滿是抓傷的痕跡,龍米拉看了大發雷霆。可憐的果哈諾,手臂淌著樹汁,一滴滴地灑在花盆裡的泥土上。見到果哈諾痛苦的神情,龍米拉更是氣急敗壞。

「阿波米瑞,」龍米拉破口大罵,「我真不敢相信!你太過分了!你在發什麼神經?」

可憎鬼阿波米瑞跳上紙箱不停地咒罵,還露出尖尖的獠牙及藏垢的獸爪。

「我詛咒你們全都去死!妳不是我的主人,老女人,對我來說妳什麼都不是。等我主人回來妳就知道了,我看妳可以囂張到什麼時候!」

龍米拉厭煩地說:「是啊,是啊。只可惜,已經五十年了,你口中的主人到現在都沒出現……」

阿波米瑞氣得漲起了臉。

「妳算哪根蔥!我告訴妳,妳只不過是坨可悲的屎!只不過比肉蠅的糞便高級一點點!」

聽見阿波米瑞的怒罵,蜷曲在工作室四個角落的魔法生物全激動地顫抖個不停。龍米拉走向紙箱,阿波米瑞順勢跳回地面,狡猾地從後面用力勒住一名瘋癲客的脖子,作勢要將牠掐死。

「我警告妳,老女人,如果妳敢碰我的話,我就把牠殺了,然後再把妳撕成碎片!還有妳那些可憐的動物們。」阿波米瑞不屑地吐了口痰。

聽完阿波米瑞的威脅,龍米拉面不改色地抬頭望向天空,臉上浮現厭惡的神情。她從洋裝裡抽出一支長約十五公分的珠光色圓管,冷冷地瞄準充滿敵意的阿波米瑞,懶懶地說了句:「去。去。葛內特。」

然後她輕輕朝圓管吹了口氣,只見一束綠色火光衝出,劈啪作響;接著,兩隻長著半透明翅膀的小青蛙便從圓管裡冒了出來,飛向阿波米瑞。牠們抓起阿波米瑞骨瘦如柴的手臂,在距離地面一公尺高的地方不斷搖晃牠的身體。最後,阿波米瑞終於鬆開人質,瘋癲客被重重摔在木頭地板上。龍米拉用右手拎起阿波米瑞的脖子,伸長了手臂,避免自己被牠抓傷或是灼傷。不過,當龍米拉將牠關回籠子裡時,可憎鬼趁機狠狠抓傷了她的前臂。

「我待會兒再來處置你。」龍米拉訓斥道,並將籠子上了兩道鎖。接著她對瘋癲客說:「我得走了,這罐藥膏先拿去用。」她溫柔地遞出藥罐,「你們可以塗在自己的手臂和果哈諾身上,它會減輕你們的痛苦。我很快就回來。」

「我們會遵照您的指示,葛拉休斯。希望您趕快回來。」瘋癲客驚魂未定地回答。

離開房間前,龍米拉重新調整了一下頭上的髮辮皇冠。

「嗯。這樣好多了。」她說,「我得開始想想,該怎麼處置這個阿波米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