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瑟•泰洛爾
當我在寫第一本小說《蛹之生》時,發現真正讓我感興趣的是,某些東西──有可能是一件美術品,或是工藝品──常會有許多層層疊疊的故事在其中。這類故事往往能解答歷史上難解的謎題,同時也能揭露出該物品創造者的祕密。後來,我對於透過小說來解答歷史上的謎團這個想法也著迷不已。

當我開始為第二本書的主題進行研究時,也明瞭自己一定會朝這個主題去下功夫,因此當第二本書的想法逐漸成形時,我覺得就像站在糖果店內的小孩一般,難以抉擇,一直考慮著該如何從過去多次的旅行中,選擇有關藝術和歷史上令我震懾不已的各種重要議題。我玩味著在愛爾蘭的圖畫手稿《凱爾之書》(Book of Kells)中,首度出現的第八世紀聖母瑪利亞圖像;反覆思索著有關柬埔寨暹粒市(Siem Reap)那座失落之城中,吳哥窟內令人驚奇不已的廟宇。以及墨西哥瑪雅遺址中奇琴•伊察裡那些神祕的金字塔。

然而,無論我從何處看起,所有的路線都導向中國。中國在一九九四年首次引起了我的注意,二○○○年時,我在香港初遇外子後,對中國又更加著迷;我渴望深入探索瀰漫在中國古今,那些令人著迷不已的氣味與聲音。

於是我便深入鑽研晦澀難解的中國歷史。我在做研究時,一個極為耐人尋味的事實──西方人對此都不甚瞭解──深深地吸引了我。一四○○年初,在著名的鄭和將軍指揮下,中國人建造了一隻巨大的無敵艦隊,其規模之大,航海技術之卓越,足以航行全世界,而且他們很可能也到世界各地探險過。很少人知道這件輝煌的功績,因為在一四二○年間,中國一位新皇帝頒布了一道敕令,命令大家銷毀所有有關航海的證據,違者處死。當我正在研究一四○○年出現的第一批世界地圖時,發現了一件歷史上難解的謎團。在一四○○年時繪製的好幾張最早期的地圖中,竟出現了許多歐洲人尚未「發現」的陸地和水域。於是我的想像力開始天馬行空了起來;倘若有一小片中國航海大冒險的證據逃過一劫,傳到歐洲探險家手中的話,事情會是如何呢?

那個遺留下來的藝品必定是一張地圖,不只是因為地圖的構想很適合我的故事發展,更因為我一直對古地圖情有獨鍾。這些地圖述說著製圖師耐人尋味的故事,還有委託他們繪製地圖的統治者對當代世界的地理觀。

這樣一來,我便有了《盜圖賊》的物件和故事。我創造了一張十五世紀的地圖,這張地圖是為了紀念鄭和將軍環球之旅的功績而繪製的,而鄭和則比歐洲著名的探險家早幾十年發現世界各大洲。因此我便以虛構的地圖來回答歐洲早期的世界地圖,以及有關「航海大發現」的歷史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