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月光海港,亞維萊斯國土的一部份,堪稱「創貝爾大陸」四大麗景之一,至於其他「之三」還在不在就不得而知。
近來大陸有不少島嶼小國陸續消失,傳言是末日終結的徵兆,也有人說這是神明對創貝爾大陸所有物種的懲罰。千奇百怪的傳言林林總總,但只有一個男人知道,那是惡魔卑劣的小手段,如同六年前將他的國家踏平那麼簡單。
「少爺,這地方實在太棒了!舒適的溫度、新鮮的空氣、熱鬧的市集和溫暖的人情味,將來老了我們一定要來這定居,莫里斯一定陪著您直到少爺下地獄為止……開個玩笑,請別用眼神殺我。」
連扁人都懶的虎克睨過他一眼,咬著牙道:「你還有空那邊欣賞風景,我懷疑你智商和年齡是反比。」
他發現莫里斯抱行李抱的腿有點抖、表情比便祕還難看,不耐煩地扔開礙眼包袱,以下巴指向東方。
「怎麼了少爺,您肚子痛嗎?難怪表情跟便祕一樣,我馬上問問賣魚大嬸有沒有地方讓你蹲──好痛,怎麼又打我?」
心中總有說不出的辛酸,他這麼替少爺著想,但少爺動不動就暴力他,實在過分。
「Stupid ! 我是叫你快去登記住宿,對面那間不就是票上寫的酒館嗎?站在這當柱子啊?」
「那間看起來好像沒有LOVE LOVE豪華耶……」
「你還敢說!」
「哇!我、我馬上去,等一下我……咦?」精靈將包袱翻了一圈,微笑僵在唇角。
「幹麼?不是錢包被扒了吧?」這小子傻歸傻,沒那麼笨吧?
「少少少少少爺!錢包不見了!」
「……不是吧莫里斯,你比我想的還笨?」
莫里斯五官全皺在一起,感到羞恥地大聲哭訴:「下船前我還檢查過錢包是否安然無恙,下船後也立刻確認過一遍,當時錢包明明還在啊!」
……嘖,真會給他找麻煩。
「我早猜到會發生這種事,你這容量超小的笨腦袋我本來就不期待。」說完,他伸手朝莫里斯揮去。
「少爺對不起!請懲罰我吧──咦?」
原以為少爺伸手是要K他,沒想到竟露出迷死人的微笑摸摸他的頭,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
「最近一次接近你的,應該是那個黑水晶男吧?」
「是啊……咦?您是說小偷是他嗎?可是他幫過我,還是我的救命恩人耶……」驚訝過後,莫里斯陷入無止盡的沉思:「不過確實有可能!真是過分,還是個卑鄙小人,虧我這麼崇拜他!」
白了小隨從一眼,虎克說:「快吸吸你的鼻涕眼淚吧,這張臉已經夠醜了,再哭就別坐我旁邊,很礙眼。」
「喔。」少爺好小氣,坐著哭不行,那站著總可以吧?
「錢的話我會想辦法,只要找到獵人公會的分會據點應該可以籌到一些……」話說到一半,虎克眼尖發現一名靠在牆邊正不斷往這看的男人。
如果只是個普通路人,虎克肯定連看也不屑看一眼的,但這人看他的眼神明顯就是挑釁,尤其是嘴角呈四十五度角歪斜的瞬間,更是欠揍到爆。
「哼,interesting∼」
「乙搥死丁?什麼啊少爺,您不會生病了吧,現在還自言自語的那麼自然……哎喲!」
推開莫里斯這礙眼的東西,虎克的靴子摩著硬梆梆的路地,擾人的噪音引來許多不友善的目光,噙著賊到連自己都看不過去的笑容,他打量那名男子。
男子身材高壯,幾乎比自己還高一些,帽沿壓的很低,似乎有意不讓人看見自身容貌。土褐色風衣樣式老舊,一頭彷彿來不及梳理的褐髮凌亂不已,臉上帶著淺淺刀疤,金眼裡的殺氣不避嫌地朝虎克直射而來,猶如冰刃。
他不斷扔擲一只袋子,姑且不論那袋子的樣式有多醜,虎克緊接著發現他套在中指上的戒指居然是枚閃到不行的黑水晶……
「莫里斯,我們的錢包是不是淺黃色,上頭有個又俗又蠢的笨星星?」
「對對對!少爺真是料事如神,您怎麼知道的?」
「雖然我對你的品味不予置評,但對自己的記憶和視力還滿有自信。」
「除了路名和方向?」
「shut up……」
「又說一些我聽不懂的外國話了,少爺,路易斯老師到底教了你哪種魔咒啊?」
無視莫里斯幼稚的抱怨,看過一遍幾乎很難忘掉的虎克揚起了笑,不以為意地問:「那你猜,我為什麼知道?」
「難、難道是……」莫里斯認真思考了下,恍然大悟。
「沒錯,就是──」
「小偷就是少爺您!好痛!」被敲到頭昏眼花的莫里斯摀著腦,掉下眼淚。
「等等再跟你這白痴算帳,我們的錢包在那,還不快快追!」說完,他拔腿往男人方向跑去,以帽子遮臉的男人見他衝來,轉頭就跑。
「追?誰?少爺!」
虎克動作快又輕,幾個漂亮跳躍直接縮短兩人距離,不花多少時間,他幾乎就快抓到那人的衣襬和他醜爆的皮帽,但下一秒又被技巧性躲過。
「給我站住!」
男人身材高大但速度卻異常地快,有時遠遠將虎克拋在一旁卻又刻意停下腳步等待,直到虎克咬牙切齒出現在身後時,男人又俐落閃躲,這一來一往像極了狡猾的鼠逗弄暴怒的貓,氣的虎克就要七煙生竅。
不是每隻貓都能捕獲聰明的鼠,這速度極快的兩人往人群最擁擠的市中心狂奔,幾分鐘過去,距離一點也沒少過。
「喂,是男人就停下來單挑,跑什麼跑?」
虎克的挑釁顯然沒奏效,對方不僅沒被激怒,藏在皮帽下的表情似乎正嘲笑他的幼稚。
「看這傢伙的速度和身手,肯定受過專業訓練及豐富的實戰經驗,那是為什麼……」
怎麼想都很怪,以男人的實力大可加入獵人、劍士、魔法師還什麼的公會接任務賺外快,遠比偷他沒剩多少錢的錢包來的收穫滿滿,他不信這男人會對那顆蠢星星破包有興趣,難道這傢伙是故意的?
虎克抓了顆橘子對準男人的腦袋砸去,在他確信能正中目標並成功牽制他時,一道欲耳震聾的聲響很快穿破那顆橘子,咻地劃過他耳旁,血跡濺撒而出。
「嗚……」耳朵的刺痛讓他知道自己受了傷,還是再熟悉不過的槍傷。
按壓著耳垂,黏稠的觸感滑過指尖,虎克硬是忍下怒火,喃喃唸著:「……有趣,敢在本少爺面前用槍?我跟你槓上了!」
對方非等閒之輩,實力也不容小覷,但這又如何?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好不好,何況對方只是小偷就囂張成這樣,這什麼道理?
「要不是這裡人多,早就逮到你了……嘖!」
硬是引虎克生氣的男人又朝他開了幾槍,人們尖叫連連,為了保護身旁百姓,虎克稍一閃神讓子彈劃破肩頭,火辣的刺痛在他肩上燃燒。鮮血不斷從小麥色的肌膚滲出,虎克屈居下風的狼狽等於宣告他的劣勢,為此他大感不滿。
「太混帳了,我到底為什麼要在市場裡追一名偷我錢包的白目還受氣?dratted……」
撕開衣袖抹掉手臂的血,深怕因自己的關係讓更多無辜者受傷,虎克繞到人少的小徑,只是無論他怎麼追,對方總有辦法拉開距離,讓他有種被耍的感覺。
血汗交織且體力已達極限的虎克來到地廣人稀的月光廣場,印入眼簾的是座神聖純潔的大天使神像,不禁讓他呆看了半晌。
他對這栩栩如生的雕像很有印象,畢竟六年前曾親眼見識過祂。帶著無分性別的中性之美,大天使的神聖與莊嚴是世上所有人皆無法媲美的崇高等級,像是黑暗的救贖,負面裡唯一一道神聖曙光。
「……大天使……創貝爾……」虎克不由得駐足在神像面前,忘了自己正在追逐一名可惡的小偷,神像帶著某種吸引力,讓一向吊兒啷鐺的虎克忘卻了自我。
──別被心中的黑暗打敗,虎克。
「咦?」
暖風般的聲音充斥在他腦海裡,抬眸一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這神像竟朝他眨眨眼,一臉的俏皮。
這雕像……剛才眨眼了吧?
「喂喂,追我還分心到別人身上,這樣我很傷心耶。」小偷的聲音在分神的虎克耳旁響起,他反射性地抓住小偷的臂膀,可惜的是,小偷穿得那麼厚,卻仍像個收縮自如的變形蟲一溜煙逃走,甚至還丟給他一記嘲弄作為結尾。
「有種別跑!」
「呵,中招了吧?」低沉的嗓音似乎對準虎克的腦袋傳來,反應不過來的他眼看對方突然轉身,急速抽出兩把手槍,對準他毫無防備的胸膛,毫無猶豫地接連發射過來。
砰砰!
「糟了……」
沒料到對方居然使用雙手槍,來不及防備的虎克只能將命運託付給上帝,期許這人突然眼殘沒射準,雖然他認為世上根本沒有上帝,否則他的國家也不會滅亡,即使親眼看見大天使顯靈──
「交給我吧!前面的給我蹲下!」
「蹲下?呃啊!」被後方蠻力推開的虎克險些摔倒。
少女詠唱魔法的高分貝聲音讓他頭痛欲裂,一團火焰驚險地從頭頂劃過,險些讓他衣服和頭髮起火燃燒,焦掉的臭味讓人心驚膽跳。
「偉大的火焰之神啊!請借給我力量,您忠心的僕人在此請求您,懲治那些無惡不作的壞蛋!火─焰─球──!」
「好燙!」
就在虎克猛拍臀部上的火焰時,火球直接命中小偷,兩顆子彈也偏離軌道,擊中他身後的大天使雕像。
望著雕像鼻孔多出兩個熱呼呼的冒煙小洞,虎克為它哀悼了幾秒。
「嗚呃啊啊!」
被火焰擊中的小偷按住胸口,抵不過魔法的強烈侵蝕力,被開膛剖肚的畫面相當駭人。
虎克盯著施展魔法的女孩那纖細窈窕的背影,配上那麼恐怖的火球咒語,原來路易斯老師整天耳提面命的:「女人最好不要惹!」就是這個意思啊……
「你還愣在那幹什麼,快去抓他呀!」
少女指揮著被燒掉好幾綹髮絲的虎克,這才回過神來的他見情勢逆轉,立刻衝上前抓住這該死的竊賊。
Dammit ! 以為他不知道嗎?故意選人多的地方繞來繞去好讓他不能隨心所欲逮人,還膽敢多次開槍嚇阻他,最重要的是這傢伙竟然讓他受傷?
What’s ? 他是皇子耶!皇子他懂嗎?是這種衣服品味糟透了的傢伙能理解的程度嗎?
「抓到了吧?就讓我看看藏在這頂破帽下的臉長啥模樣──」掀開帽子後,眼前只剩男子俗氣的衣褲和他遺失的錢包,其餘什麼也沒有。
「……What’s happen ?」
少女在虎克身後解釋道:「喔,那是『遁逃之術』,為了不被敵人抓到還能保住小命的基礎魔法,不過要有裸體逃亡的心理準備。一天限用一次,還滿多人想學這無聊的魔法呢!」雖然魔法師等於逃命職業,但要她為了保命而裸體,還不如一刀劃了她比較痛快。
「無聊?還滿實用的啊!」
可惜他是天生的魔法白痴,小時候家教老師路易斯不論教了他多少次「如何避免被催眠的一百種方法」,連他換了一百多個的小書僮、小侍女都學會了,就剩他不會。
哼,算了,他是皇子命,才不屑學這種不三不四的馬戲團戲法呢!
「對了,剛才多謝妳雞婆的相助……等等!」
當虎克正眼望向那張笑吟吟的臉時,時間之流彷彿就此停下,他的視線再也離不開少女的臉龐。
不是少女長得多美麗誘人,自小生長在皇宮,看過天下無數美女的他早對那些粉塗的比牆壁還厚的女人免疫,但這張臉……實在太像他認識的某個人,那個讓他無家可歸、恨不得立刻宰掉、還取了個俗氣的名字叫「叮噹」的女人。
This is impossible !
「對了先生你沒事吧?摔了好重一跤,骨頭沒散吧?視力還清楚嗎?」完全把虎克的銀髮當白髮看、還把他引以為傲的銀眼當白內障的善良少女皺著鼻子,憂心地問。
……承蒙她的雞婆關切,讓他有時間將她打量清楚。
這村姑有頭刺眼金髮和詭異碧瞳,外貌比他想宰掉的女人更年輕美麗,藏在那件花枝招展小洋裝中的身材應該很有看頭,整體看來算是走在路上也會讓人目不轉睛盯著瞧的天然美女。
Very good ! 不會錯的,人工美女只要像這樣做出豬鼻子的動作,鼻樑一定歪掉。
「好可憐哪!都嚇呆了。」
扶起懷著鬼胎的虎克,顯然把虎克當肢體殘障的少女進一步友善地問:「先生,我會一點治癒術,雖然不是挺專長,起碼能讓你肩上的傷舒緩一些。」停頓了下,善良少女露出笑靨:「搞不好我也會醫治肢體殘障喔!要試試看嗎?」
『妳把我當白老鼠實驗啊?滾遠一點,村姑!』
可惜虎克只敢在心底吶喊這句話,但眼睛仍盯著少女的臉,明知盯著女子看是沒禮貌的行為,他卻無法克制體內這股想將這張臉大切八塊的衝動。
誰讓這張臉的主人害他家破人亡、無家可歸,連當個悠哉皇子一路荒淫到老的願望都沒機會實現了。
「Just ok ! 我沒事。」
像老鷹捕獲獵物般盯著少女,天龍盾耳環發出了只有自己聽見的微小共鳴,讓他對少女的興致大為增加,畢竟天龍盾的懶散不是一時半刻,六年來幾乎很少有反應,還讓他一度以為是不是故障。
「可是你一直看著我,請問我臉上有什麼嗎?」
被陌生男子用這種炙熱目光盯著看,任誰都感到不自在,何況對方還是個讓人小鹿亂撞的英俊男子……等等!
溫蒂,這趟旅行的目的可不是和某個男子陷入粉紅色世界,或編織一條浪漫卻浪費時間的愛河啊!何況這人長得帥,穿著布料也不像一般平民,最重要的是,對方是個她完全不熟的陌生人。
「抱歉,是我失禮了。」
回過神來,虎克聰明的腦袋替他下了個荒謬的決定。他要這女孩,而且越快越好。
「老實說,妳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友。」吸吸鼻子,再眨幾滴淚水。
「故……友?」
「以前有位和我交情很好的朋友,一直以為我們會相處一輩子,感情好到即使只有一碗粥她也會讓我吃、即使只有一件衣褲,她也不敢自己穿、即使我們兩個要有一個人死去,她要是敢推我下海,本少爺就一槍斃了她──」瞥過她詫異的臉龐,他道:「咳,總之,是個好人。」
驀然回頭,撞進一雙相當漂亮的綠瞳後,他深情款款地說:「後來那個人……死了,you know, 我為她哭了整整三……分鐘,哭到我腸子血管神經睫毛都斷了,她再也沒醒來過。」
「請節哀順變。」取出手擦眼淚,多可憐的故事啊!
「妳跟那欠宰……欠人疼惜的女孩實在太像,所以不知不覺看傻了,妳能原諒我冒犯的行為嗎?」
眼底蕩漾著眷戀不已的漣漪,他像條被遺棄的小狗,無辜又心傷地望著溫蒂。
在溫蒂為這虛構的故事溼潤了眼時,他心底只想著以後要是獵人之路走得不順,或許可以開啟他人生的第二春,改行當演員也不錯。
其實溫蒂不擅長應付男生,對有三寸不爛之舌的男性更是能不應付就不應付,而有著三寸不爛之舌又帶著極佳長相、深受歡迎的男性能離遠點就離遠點,最好永遠不要有交集,以免慘遭辣手摧花之苦。而這名男子隸屬最後面一種,還是無敵加強進化版……非防不可。
「我有個小小提議。」
「什麼提議?」謹慎退後一小步,與男性保持適度距離是溫蒂嚴謹家教中的一環,淑女訓條第三百六十五頁有寫。
「其實就是──」
「什麼事!」溫蒂立刻跳開,與他保持大幅距離。
「……不用離我這麼遠,好像我有瘟疫。」
虎克顛覆了一開始給溫蒂的「斯文」印象,而且還啟動她的自我防禦模式,淑女訓條上還有寫:「當一名男性頻頻靠近妳時,大部分有鬼。」
「剛才那看起來像魔法的火焰球真是厲害,妳年紀輕輕居然能使用這麼高階的魔法,難道小姐出生於魔法世家或是哪戶名門千金?恕我有眼不識泰山,妳看來真young。」
「我看起來很癢?」
「……妳是魔法師?」差點忘了村姑聽不懂只有皇宮貴族才獲准學習的外國語言。
虎克雖缺乏對魔法的天賦,但絕非是「魔法白痴」,要假裝自己是白痴還真有點困難。
「我、我……」
「抱歉!我怎會粗心地對一名初次見面又是救命恩人的小姐提出這麼多無禮問題?啊,難道是妳這雙迷人的眼睛在誘惑我嗎?」瞄準,放電,包中!
淑女訓條上有寫:「當一名男性的費洛蒙怎麼也用不完、還試著撒到妳身上時,大部分都有邪惡企圖。」
「先生,我不是出生魔法世家也不是什麼千金,但普通人也可以學魔法呀!雖然進化版的元素魔法我還在研習,不過該會的基礎魔法我都會了。」
「喔?那小姐是怎麼研習這些魔法的?」
「看書就會啦,不是很簡單嗎?」
她記得姊姊房間有很多關於魔法的書籍,小時候她最愛趁姊姊外出時,溜進她房裡看那些有趣的魔法書,自然學到一些皮毛。
不.是.很.簡.單.嗎?Go die ! 他就不會!
「妳……妳說什麼?」
「這很簡單的,人人都可以辦到!」
眼裡閃著「只要有心,每個人都可以是魔法師」的信仰,溫蒂仰著一張小臉,自信滿滿。
最好是這樣,至少她眼前這個叫虎克的男人就是個魔法白痴,就算請了一千位厲害的巫師教他,永遠也少了那條慧根。
「對了,你可不可以別離我這麼近?」
「Oh ! 因為小姐太優秀了,我情不自禁就──」
「情情情不自禁!」她聽見自己尖叫。
不耐地摀住耳朵,他咬牙保持微笑:「畢竟小姐是名天才魔法師嘛!」
「也、也沒有這麼天才啦!呵呵。」紅著臉,她不好意思地否認。
「不過剛才妳為何要救我?明知是惹禍上身的行為,任何一位有自知之明的聰明女性都不該有這種魯莽舉動,如果害妳受傷我會過意不去。」
什麼?言下之意是她沒自知之明?腦袋很笨又魯莽?原本還喜孜孜的溫蒂沒聽見後半部份,受辱地脫離虎克的牽制,匪夷所思:「助人為快樂之本,對我來說當時的你是個『弱者』,當然需要幫助。」
發展急轉直下,這次換虎克的紳士面具差點剝落。
「弱者?妳是說……我?」
沒察覺到虎克的火氣,溫蒂將頭抬得很高,語氣堅定:「當然囉,啊……天也暗了,先生我們就此告別吧,祝您健康。」
虎克抓住她肩膀向後一拉,兩人跌撞一起,溫蒂不由得從脖子一路紅到臉頰,燙得幾乎能煮開一鍋冷水。
「你你你你你做什麼!淑、淑女訓條有寫:『不得與男子太快發展親密的肌膚之親親親親』……」
「淑女訓條?」
「你真是無禮的人!」
溫蒂一動也不敢動,覺得嘴唇就快碰到他胸口,而她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這麼靠近一名男性過。對、對了!背誦淑女訓條開始!第一條……
「妳在唸什麼經文?」
「無視他、無視他、無視他──」
虎克低下頭,在她羞赧的耳旁輕笑:「妳再後退就會跌進海裡了,真像個傻瓜。」
向下一看,溫蒂發現自己的腳差點懸空,一不小心就會跌落廣場外的大海,成了食人魚的腹中物。這海港的設計是怎麼回事?除了路線草率順便還草菅人命,連建柵欄的錢都這麼節省嗎?
「喔咳,我已經沒事了,麻煩先生放開我。」
「All right ! 只是我有個疑惑,難道我是什麼會咬人的怪物,讓little girl受到驚嚇了?」一頓,他補充:「那是小女孩的意思。」
「喔咳咳!先生,有些事我要聲明。」
溫蒂辯解:「第一,我不是什麼……裡頭的耳,更不是小女孩,我十六歲了,是少女!第二,我叫溫蒂.弗萊亞,一點也不怕你這種咬人怪物。」
「原來是溫蒂.弗萊亞小姐,我是虎克.金,職業嘛……暫定是寶物獵人。」自負地撥開銀髮,他對自己的魅力極有自信。
「寶物獵人?」
「就是只對『神祕寶物』感興趣的獵人哪……」他那句神祕寶物說得格外曖昧,邊說還邊盯著溫蒂不放。
「是、是嗎,先生這麼厲害?」
「別見外,叫我虎克就好,我也會喊妳溫蒂。」虎克飛快掃過溫蒂還想反駁的唇,搶著話說:「對了,我剛抵達月海港不久,對這裡不太熟悉,如果有美女陪同那再好不過,不知本人是否有這榮幸請溫蒂小姐與我共進晚餐,就當是謝禮。」
「我和你?」
「是的,我想好好答謝──」
「少爺!終於趕上了,我──哎喲!」
虎克將錢包扔向滿頭大汗的莫里斯,溫柔地牽起溫蒂的手,眨眼道:「這位是負責張羅今日晚餐的隨從莫里斯,他智商有點不足,別理他。」
「少爺,我哪有智商不足!」
「不過如果妳只想和我獨處,我也不介意就是。」為達目的不則手段,就算要他貢獻肉體他也豁出去了。
當他曖昧地將臉湊近,沒料到對方竟用包包往他頭上用力砸去。
「噢!」
「對不起,讓我考慮一下──我考慮好了,還是算了,不見!」像怕沾到什麼病毒的溫蒂踩著高跟鞋掉頭就跑,留下蹲在牆角抱頭顫抖的虎克。
「哇!穿這麼高也能跑這麼快,厲害厲害,對了少爺您沒事吧?」莫里斯蹲在一旁,撿起樹枝拼命搓他。
「……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沒事嗎?Get out !」惱怒的將這張黏人的臉推開。
「好痛,少爺您又暴力了!」莫里斯淚眼汪汪的投訴少爺暴行,當虎克看到這張以前老覺得白痴的表情後,突然興起個念頭。
「呵呵,啊,原來可以這樣用啊……哈哈哈!」
「少爺,不會是腦子撞壞了吧?」
大力拍掉莫里斯的手,虎克兇狠一瞪,接著揚起招牌的四十五度邪笑:「莫里斯快感謝我吧,你這張蠢臉終於派上用場了!」
「啊?」眨眨眼,完全不曉得少爺說啥外國話的莫里斯,即將被推入萬劫不復的地獄,而遲鈍的本人任憑腦汁絞盡,永遠也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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