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價350元 79特價277
聽海
我很習慣耍賴!當然,我耍的賴通常都是很容易拆穿的那種。當命運想玩你,你就不得不趴下來乖乖讓它玩。
我最常耍的賴是:寫完詞,不下歌名。

唱片公司永遠是最邪惡的巫師,對你邀稿時好話說盡,但當你含辛茹苦的把孩子生下,他們立馬翻臉不認:「這小孩怎麼醜成這樣?」當場被退稿。

於是我也學會了不幫小孩冠父姓,反正你們要付錢我才交割,於是就有以下的對話:
唱片公司製作小助理:「老師,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啊?」
「咳…咳……哎呀,就都忘了下歌名,你們公司製作人看過了嗎?」
唱片公司製作小助理(以下縮寫為"唱小助"):「老師們覺得不錯啊,您想用什麼歌名?」
我弱弱地再問:「那…老闆看過了嗎?」
唱小助:「還沒呢,老師們說先定好歌名再報上去。」
我當場怒了,寫首歌攢你那幾分錢,還要我苦思歌名?惡言對唱小助說:「要用不用隨便,歌名自己定!我寫了一整晚,我累了。」
隔天,唱小助又來電:「老…老…老老師,老闆說,副歌第一句(聽~海哭的聲音),覺得不錯,歌名就叫《聽海 》好…好…好好嗎?」
我(心裡竊笑):「聽海?聽起來不錯,公司要付款了嗎?」 唱小助:「已經請款了,老師明天來領支票。」當下,我找回那張紙(歌詞),美美地重新看了一遍,新台幣啊!新台幣!
但是,聽海這首歌的歌詞又是怎麼寫出來的呢?
我邪惡地回到記憶之中....不,我回到邪惡的記憶之中....

對一個已婚男人來說,最邪惡的事情就是「出軌」。但是對一個邪惡的已婚男人來說,最邪惡的事情是「假裝出軌」。

老婆的哥哥(也是名作曲家)不知怎的,迷上了夜裡的中壢小酒吧,可能是覺得自己形單勢弱,千方百計地鼓吹我,那小酒吧的妹如何如何,我乍聽之下頗為心動。

於是義正辭嚴地跟老婆說:「咳…咳,那個…二哥約我出去喝酒,我擔心他老一個人在外頭喝,就陪他去一下下就好。」老婆不疑有他,還寬心的叮嚀別太晚回家云云。

當下我宛如是龍歸大海,虎回深林。那酒吧不吵,因為生意不好,可是妹很正,我不禁疑惑地問:「是客人有問題,還是妹有問題?」

二哥回說:「這裡的音樂都是西洋老歌,年輕人不喜歡。」嗯嗯,於是我馬上有了結論,會在這裡呆得下去工作的妹一定都很有內涵,當場我就愛上這小酒吧,縱然二哥不來,我也要來。

常客是需要長久經營的。我用了最典型的方式,常常來,並且待的長長的,所以沒幾禮拜我就跟那些妹混熟了。

終於有一晚,我努力地撐到午夜三點她們下班時,裝作不經意地問:「好餓,誰陪我去吃清粥小菜啊?」直接四個妹都意願很高,我開著車,搭上四個正妹,夜黑風高,正好做案!

把四個妹餵飽了以後,我貌似隨意地問:「妳們看過海上的日出嗎?」四顆美女頭一起搖晃。
「那我們去看日出好嗎?」四顆美女頭一起叩首。
於是我當仁不讓地把她們載到了海邊,只是,桃園的海灘是面對西方,也就是說,太陽是從我們的屁股方向升上來的,不管啦!反正這些正妹們看到海就已經High到不行,平時在酒吧工作,習慣黑夜裡的生活,到海邊看到日出是難得經驗,幾個女生在海邊一陣狂叫追逐後。

我等她們瘋夠了以後,正經地坐在堤防上,深沈地問了一個問題:「妳們跟男朋友分手時,都想著一些什麼?」
第一個說,「我想找人砍了他!」
我搖搖頭,太血腥了。
第二個說,「我要燒了他的衣服!」
我搖搖頭,太公害了。
第三個說,「我會哭著求他,可是他走了!」
我又搖頭又嘆氣,太脆弱了。
第四個說,「我想問他,離開我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
我,哇咧……這個屌!當下開車把她們紛紛送回,悲情的我瞪著一雙血紅的眼,回到家寫了《聽海》這麼一首歌。

〈聽海〉之後語
阿妹的第一次大陸巡迴個人演唱會時,我剛好人在廣州。她打了電話給我,聲音很激動,當時背景很吵雜:「老師,我在北京工人體育館,剛剛唱完聽海下來換裝,您知道嗎?我唱聽海的時候,全場數萬人一起跟著我唱,我眼淚都流出來了,老師,謝謝您!」

拿著手機,我突然覺得眼眶也熱熱的,於是我決定等候在廣州,參與她到廣州站的表演,沒想到颱風來襲,聽說華航飛機在香港機場降落時都翻肚子了,可是阿妹還是決定照常演出。

在廣州的演唱會現場只見背景布幕都被風吹翻過去,甚至有一度停電,麥克風都沒聲音了,但是我聽到了我的聽海。

當時,我站在舞台上的陰影處,臉上有雨水也有淚水。